疙瘩汤好做,拿个稍大一点儿的盆子, 挖些杂面倒进去,再往里面倒些水,搅拌成有些粘稠的糊糊。

糊糊盆被纪安放到一边, 中午剩了三碗菜,只需再切点菜就可以了。

日头偏西, 院子里渐渐凉了起来。

张二媳妇怕冻到娃娃,就抱着娃娃回了屋里。

张大娘收拾完鸡圈后就背上背篓、拿着镰刀出门打鸡草了, 顺便赶着鸭子去了河边。

秋日里的鸡草没有夏日里那么多,有的已经开始发黄了, 张大娘找着还翠绿的鸡草割了满满一筐, 被张大娘按成实心儿的背了回来。

割鸡草的时候, 张大娘还顺手摘了一把野菜。

庄稼人看到有能吃的东西,总会带些回来,给家里添些口粮。

冬日里山上也不长什么吃的,只能趁现在多准备些,不然要是粮食不够,冬日里只能去雪里挖鼠洞找粮食。

“安哥儿,我摘了把野菜,你看晚上做饭用不用的着。”张大娘把背篓放在地上,镰刀被放了回去。

“用的上,用的上,我正想着切点儿菜呢。”纪安边说边走出了灶房。

张大娘干活儿着实利索,这么快就割了一背篓的鸡草。

“在鸡草上放着的那把就是。”

说是一把,纪安一只手都拿不完,得两只手一起。

张大娘摘得野菜都是嫩的,只需要洗洗就行了。

纪安就去舀了盆水过来洗菜。

现在水缸里的水只微微有些凉,等再过些日子,这水就该冻手了。

翠绿的菜叶子上挂满了水珠,纪安把洗好的野菜放在了案板上,然后出去把洗菜的水泼到了院子的角落里。

纪安在灶房里忙活,外面陆尘钰他们活儿也干的不慢。

外墙上午已经推完了,吃完晌午饭后,他们又热火朝天的把灶房也推了。

陆家管的饭丰盛,菜里还有一眼就能瞧见的肉片,他们干活儿可不能含糊偷懒。

要是谁家的屋子盖了没几年就塌了,那去帮忙盖屋子的人是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的,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来。

陆家这边都在忙活。

陈荷雁还在家里捣鼓着。

头一次去就被弄了一身土,陈荷雁烧了一锅水洗了洗沾满土的头发,这衣裳今个儿是用不上了。

都没来得及让尘钰哥瞧见她,她就被荡了一身土,怕让尘钰哥看到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她只能赶紧走。

想到这里,陈荷雁心里呕的要死。

这身儿衣裳是穿不了了。

陈荷雁洗衣裳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还有一身素色的衣裳。

是她娘见这颜色的布料子好还便宜,就买来做衣裳了。

她嫌那衣裳颜色不够娇艳,就没怎么穿过,被她压箱底儿了。

陈荷雁依稀记得村里的秀才说过一句什么俏,要穿孝。

这“俏”不就是好看意思吗?

陈荷雁这才把这件儿衣裳找出来了。

虽然嫌弃,但陈荷雁还是换上了衣裳,再次打扮一.翻后挎着篮子出门了。

“ 这次把眼睛放亮点儿,别又没见到人就被荡了一身灰,还得洗。”陈荷雁她娘正在院子里剁鸡草,手上沾着绿色草汁。

“知道了,知道了。 ”陈荷雁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说完扭头就走了。要是在平常,她肯定不敢这么跟她娘说话,可现在她马上就能嫁到陆家了,让她觉得自个儿的腰板儿都直了不少。

她娘听到闺女这话,心里也不太爽利,张张嘴就要骂一句,又想到要紧的事儿,就把脾气压了下去。

死丫头,看你回来我怎么说你。陈荷雁她娘心里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