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旌执意跪着,“是我错了,我不该要挟母亲,不该逼迫母亲舍弃自己的幸福来成全我,是我太自私了,母亲......你愿意原谅我吗?”

辛姝俯身紧紧抱住了他,“是我该求你原谅,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一去十年。”

“若你被好好爱过,无论落入何等险境,都不会自伤自戕,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母亲!”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半晌,最后在云衡和洛明川的搀扶下起身用膳。

辛姝一边给云旌夹菜,一边嘱咐道:“你身上有伤,要好好调养,伤口愈合之前不能练武,读书也不要太辛苦,每日的汤药都要按时吃。”

云旌看着饭桌上多是温和滋补的菜,知道是专门为他做的,心中一暖。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父亲说,一日不学,十日难补,尤其是习武,更是不能偷懒。”

辛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别听他的,他文武皆平平,他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来要求你?”

云旌听了,心中一动。

他恍然发觉,自己以前总是一味听从父辈的话,希望用乖巧懂事来换取他们的疼爱,从不敢质疑,除非被逼到绝境。

如今,质疑的苗头一旦升起,便如春火燎原,他想起无数不合情理的规矩,在心中一一推翻。

他笑着说道:“是啊!母亲说的对。”

用过午膳后,辛姝嘱咐道,“旌儿,衡儿,吃完回房更衣,皇后要见你们。”

云衡乖巧点头,“母亲不去吗?”

“世子要进宫述职,他陪你们去,我在家做好饭菜等你们。”

洛明川却有些担忧,低声道:“我们都走了,萧家闹起来怎么办?”

“我应付的了。”

马车驶出辛府之后,云旌忽然明白,母亲是故意将他们支走,想要独自面对祖父。

想起祖父手持藤编的狠厉模样,他心中一紧,顾不上许多,跳下马车,骑到马上,疾驰而出。

洛明川焦急大喊,“你去哪?”

云衡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劝道,“别拦他。”

“世子,旌儿不是任性胡闹的人,定有他的道理,不必担心,皇后那边,我去请罪。”

辛府。

洛明川一行人刚走,萧渊便登门求见,竟是顶着爆裂的毒日头,跪在望月楼外。

辛姝早有防备,派侍女传话:“公主说了,若将军下跪撒泼不讲理,那将军所求之事,绝无转圜的可能。”

望月楼内。

辛姝静坐主位,萧渊敛衣跪地,“罪臣萧渊,求公主收回成命。”

她坦然的受了他的礼,她虽是小辈,但也是国朝唯一一位镇国公主,自然受得起。

她改了口,按照婚前的习惯称他世伯。

“世伯,实不相瞒,我只是请旨和离,是皇上派人调查之后,当众给了我休夫的权力。”

“也就是说,皇上授意我休了萧时风。”

萧渊的心陡然沉了下来,冷哼道,“你若执意不肯,皇上还能逼你不成?”

辛姝反问,“当然不能,但凭什么呢?”

“你觉得萧时风无论如何待我,我都该忍辱负重,但不巧,北辽十年给了我休夫的权力。”

“此事已成定局,你就算血溅金銮殿也无用。”

萧渊猛然起身,指着辛姝的鼻尖痛骂,“无耻小儿!”

“我当年平三藩,降西北,灭南渊时,你还没出生呢,就凭北辽十年的微末小功,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辛姝八风不动,冷冷回应:“你明知我是小辈,还在跟我胡闹,岂非为老不尊?”

“世伯,你若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