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有几亩是游家的田,估计杨翠芹那边最近也没工夫来作妖。

回家的路上他们还破天荒遇见了李怀泽,同样也是挽着裤脚扛着个锄头跟着陶婶子身边,看见他俩还不忘考察是否还记得过年那段时间认的字。

饶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见他的那点惊喜也分毫不剩,绞尽脑汁磕磕巴巴把问题答了出来,见李怀泽面色缓和,没那副严师的劲头了才松了一口气。

“你最近不是应该在书院吗,怎么回家来了?”

李怀泽笑道:“八月要去郡城考试,从我们这里过去起码要半个多月,所以六月多七月就要提前出发,怕路上耽搁,书院便这两天放假,让学子回家看看。”

“是考举人吗?”

“是。”

饶絮轻哦一声,又低声道:“那个,”她指了指左手边的方向,“那些人不会也能去吧?”

李怀泽稍稍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游满解了他的疑惑,“阿絮说的是游老三。”

原本饶絮也挺好奇饶兴贵的,但他年纪比李怀泽小上六七岁,她还在饶家的时候就没见他去参加过什么考试,这种郡城的举人试想必定是没资格参加的。

游老三,游成弘。

李怀泽看夫妻俩都对游家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忍不住暗笑,却又觉得这样极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直来直往,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恨,这让他在外求学,想起母亲有他俩偶尔照拂也会心安许多。

“他不会,去年的府试他没考过,所以参加不了今年秋天的乡试。”李怀泽温声道,“我记得去年好像和你说过,今年有乡试所以不会举办府试,他要是想继续考试做官,那得先把明年四月的府试过了,等能参加乡试,又是三年过去了。”

饶絮轻啊一声,回过神来就对着李怀泽严不苟言笑的脸,好歹也挂个先生的头衔,她现在是一看见他的脸就想起认字那段时间的痛苦,就发怵,一个字抄上十几遍,过了两天该不认识还是不认识,抄到手软发麻的时候她只恨为什么所有的字都不能像日月那么简单,好写又易记。

她心里虚了三分,背着手使劲拽游满衣角,让他赶紧把自己牵走。

游满嘴角弯弯,在饶絮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又故意绷直,察觉到衣角都快被她扯烂的时候连忙找了借口告辞。

李怀泽瞥见底下那点猫腻,也没多计较,只是轻哼了声,“八月考完试,大概九月我就回来,那时候再来检查你们的背诵和认字情况。”

他说完便扶着一直在旁边看他们说笑的陶婶要离开,陶婶子本就和饶絮走得亲近,偶尔还会遗憾当初没能把她聘去做自家儿媳妇,现下见了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拍拍手背。

“别担心,还有我呢。”

饶絮没把陶婶子的话当真,毕竟认字这事是她先和李怀泽提起的,没道理人家认真教,她却敷衍学,未免太不识好歹了,因此回到家中后她拉着游满急忙把柜子里的三字经翻出来,看见字的一瞬间只觉得头大如斗,两眼昏花。

游满好笑的同时也颇感棘手,他比饶絮好些,小的时候游老三总是在他面前炫耀学堂有多好有多好,所以他也曾经偷跑去外面听过几堂课,不过最后被杨翠芹发现他那段时间干活不认真,然后拧着耳朵回家饿了两顿,又见他后爹一声不吭,渐渐也就歇了那份心思。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埋头苦学起来。

这边厢陶婶和李怀泽来到自家水田边,“等你今年考试回来,后面不论是要继续考还是如何,都先把亲事定下来吧。”

“我如今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谁愿意嫁给我?娶了好人家的姑娘进门来吃苦不成吗?”

这些话陶婶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从他十八岁后每回她说起定亲的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