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来的心碎、愤怒、不解，全都凝固在这跨越溪水的对视中。

祁衍之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时叙？”盛知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时叙下意识后退，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盛知夏扶住他的肩膀，薄荷香若有若无地包裹着他。

这个动作似乎刺激了对岸的Alpha，一股浓烈的伏特加信息素突然爆发开来，惊散了周围大片的萤火虫。

“你是谁。”

盛知夏上前半步，将时叙护在身后。

清冽的薄荷气息如屏障般展开，与对面侵略性的酒香在空气中无声交锋。

祁衍之的目光终于从时叙脸上移开，看向那个挡在他面前的Alpha。

当他的视线落在盛知夏搭在时叙肩头的手上时，瞳孔骤然收缩。

“滚开。”祁衍之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盛知夏似乎懂了，但依旧纹丝不动：“我想时叙并不希望见到您。”

“时叙？”祁衍之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后颈的疤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他已经不是”

“够了！”

时叙突然推开盛知夏的保护，直面祁衍之。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只有眼睛亮得惊人。他抬起手，颤抖的指尖触碰着自己后颈的疤痕。

“祁教授是来看我有多狼狈吗？”时叙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看这个被你标记过的Omega，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祁衍之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的信息素瞬间紊乱，伏特加的烈香中混入苦涩的味道。

“不是……我……”他艰难地开口，却看到时叙转身拉住盛知夏的手。

“我们走吧。”时叙说，声音疲惫，“萤火虫都被吓跑了。”

盛知夏点点头，收起野餐垫。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祁衍之一眼，那目光不是胜利者的炫耀，而是一种复杂的怜悯。

祁衍之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萤火虫重新聚集的光点中。

第十五章

青山乡小学的校长办公室门紧闭着，老式电扇在头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祁衍之坐在硬木椅子上，后背挺得笔直，手指却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

“祁衍之？”老校长推了推老花镜，反复核对手中的身份证件，“你确定是来支教的？”

“是。”祁衍之声音干涩，“海大教授，主修计算机，无论什么学科我都可以教。”

校长正要说话，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盛知夏抱着一摞作业本站在门口。

“校长，这是上周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钉在祁衍之身上。

空气凝固了几秒。

“这位是新来的支教老师。”校长浑然不觉地介绍。

盛知夏轻轻放下作业本，走到祁衍之面前。

他比祁衍之矮半个头，气势却丝毫不减：“山里的孩子不是实验品，况且，我们也不缺老师。”

祁衍之下颌绷紧：“我不是来……”

“校长。”盛知夏转向老人，“新老师毕竟不是正经途径考进来的，我建议对新老师进行两周观察期为了孩子们的安全。”

老校长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门。

“对对对！小盛考虑得周到。”他转向祁衍之，“祁老师不介意吧？可以先住校工宿舍，协助其他老师工作。”

祁衍之看向盛知夏，对方琥珀色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警告。

“没问题。”祁衍之挤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