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她收拾碗筷,他在客厅接了个电话,语气平稳,是跟栏目组的一位导演。
挂了电话后,他看了眼时间,说:“太晚了,我先走了。”
简时念点头:“雨还没停,你路上小心。”
他却停住了,看着她说:“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简时念有些意外。
“台里剪辑过的初版节目录像,如果你不介意,我明晚可以拿过来。这是你的第一个访谈节目,不想提前看看吗?”
她沉默了几秒,点头:“好。”
司谨看着她,像是确认她真的答应了,才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出门。
门轻轻关上,简时念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的呆,才转身回到客厅。
他留了一只备用钥匙在桌上,说是方便维修。
钥匙上拴着一个干净的金属钥匙扣,刻着一行小字:
S.J.
那一瞬间,简时念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莫名的念头。
如果说所有人面前的司谨是石壁,是山,是水泥铸的冷静规则。
那她面前的司谨,则像是那山里藏着的一道暗流,悄无声息,却川流不息的经过。
念头冒出的那一刻,连简时念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也许是错觉吧,她想。
第19章 19
江牧屿第一次感受到“被动”这件事,是在简时念走了之后。
她没哭、没闹、没告别,甚至连离婚协议都不是她亲手送来,而是她请的律师。
那一纸文件安静地摆在他办公桌上,白纸黑字,理性得像只是在做一场冷静的商业切割。
江牧屿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很久。
“财产分割简女士一分不要,房子车也都不要。”律师一边翻着协议,一边说,“她只想尽快脱离关系。”
像是多待一秒都嫌脏了手。
江牧屿忽然有些烦躁,扣住桌沿的指节泛白。
“她现在在哪儿?”他语气冷得像要结冰。
律师犹豫了下:“她交代过,地址不能透露。”
江牧屿冷笑,抬眼看他:“你要多少钱?”
律师沉默片刻,轻声说:“江总,这是她唯一的请求。”
唯一的请求,就是不让他知道她在哪。
江牧屿一拳砸在桌上,律师被吓了一跳。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简时念是真的想走。
走的干干净净。
晚上,林清清又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盒酒,说是老朋友就该喝一杯。
江牧屿本不想理,但见她脸色不太好,还是开了门。
“你真的就打算让她这么走了?”林清清开口就问。
江牧屿没说话,只抬手点了根烟。
“她什么时候走的?”她又问。
江牧屿依旧没说话。
林清清看着他,声音轻了几分:“你后悔了吗?”
江牧屿没正面回答。
他只是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忽然问她一句:“你有她消息吗?”
林清清心里一动,惊诧的挑眉:“你觉得她会告诉我?”
江牧屿反应过来你自己竟然是在问林清清,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垂下眉眼。
林清清沉默了一下,低声道:“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她。”
江牧屿没有否认。
林清清笑了一声,苦涩至极:“她离开前的那段时间,你们不是吵架了吗?我以为她只是想气气你,等你回去哄她。”
“你看不出来她准备走?”江牧屿问。
林清清的笑意一点点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