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谨。

她盯着那个名字几秒,最终,按了拨出。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简时念?”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她声音低下去,“卫生间下水管堵了,水漫出来了。我不知道该找谁。”

他那边沉默了一瞬,外头的雨声似乎也随着他的沉默渗进了电话里。

“我过来。”

她怔了怔:“不用麻烦了,我其实只是想问问有没有认识的维修工可以介绍”

“地址发我。”司谨的语气很平静,却又不容推拒。

没过多久,门铃响起。

她打开门,看到他撑着伞立在门口,肩膀湿了一半,眉眼却依旧沉静。

“这么快?”简时念诧异道。

司谨收起伞,看着她:“你看起来不像只是想问问。”

她轻轻一笑:“那可能是我语气不诚实。”

司谨没再说什么,脱了外套,挽起袖子进了浴室。

简时念让开,他走进卫生间,利落地蹲下检查排水口。她站在门口看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荒唐感。

那个沉静、冷漠、不苟言笑的司谨,司大台长,竟然在她新租的公寓里蹲着修水管。

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诡异。

“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她没忍住,说。

司谨没回头,只淡淡说:“因为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她一怔。

“所以,我来了。”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回答,可却没法反驳。

司谨的动作很利落,查了排水口,又重新固定了松动的管道。动作沉稳而专注,仿佛这不是凌晨一点的突发事故,而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工作。

她递毛巾过去时,他低头擦了擦手,抬眼时,两人距离有点近。

“谢谢你。”

“下次如果再遇到类似问题,先打给物业。”他语气依旧克制,“或者我。”

这句话很轻,很平静。

简时念心里却有些微妙的异动。

其实司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眼神,或者越界的举动,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停在房东和租客这两个身份上,可偏偏就是这种“恰到好处”里的特别关照,只要想到那个人是司谨,就让简时念难以忽略。

她念忽然想起在台里的司谨。他对每个人都礼貌克制,但从未对谁如此迅速应答、亲自出面,甚至不惜半夜驱车来帮忙。

这种区别,不张扬,不显眼,却实实在在存在着。

司谨走到客厅,说:“下水口我重新疏通了,今晚没问题。但最好明天再请专业维修的人员再确认一下。”

“好。”她点头。

“今晚睡觉前,把电热水壶灌满水。”

“嗯?”

“我看你厨房没热水管。”他顿了顿,“你怕冷。”

她微微怔住。

他怎么知道她怕冷?她应该从未当着他的面表现过这点。

但是她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要是直接问司谨怎么知道,好像又会陷入一个更加尴尬的境地。

顶着男人的视线,简时念只好随口问了句:你吃饭了吗?

“没。”

她愣了一下,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冰箱里有前两天陈雪送来的芋头鸡汤,她热了一碗,又煮了点挂面,铺上煎蛋和葱花。

端上桌时,她说:“凑合一下,别嫌弃。”

司谨坐下,眉眼淡然:“我不挑食。”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上,显得有些朦胧。

男人吃得慢条斯理。

简时念坐在对面,只喝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