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的。”叶沂垂下眼睛,轻声说。
我先去自助机那边,刷叶沂的就医卡打印出一叠报告,然后去找医生。我不是医学专业,看不懂医学报告,却能从数值中察觉到明显的异常,每一页都有几项特别标红的数字,而有些标注正常区间值的检验数据,叶沂也大多不在正常数值内。
我不禁有几分担心,但头发花白的医生送看过报告后,却竟然松了一口气,先说:“还好还好,病人没有吸毒或者服用违禁药物,”然后才话风一转,严肃道,“情况不太好,严重营养不良,内分泌紊乱,多项激素异常……推测是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与进食过少导致的。建议再查一下血,查几项特定的激素,看看有没有抑郁或其他精神疾病的倾向。”
“……很严重吗?”我问。
医生叹一口气,摘下眼镜,“可大可小,如果之后能调整精神状态,正常吃饭睡觉,问题就不大;如果失眠和厌食一直不好转,情况会继续恶化,身体油尽灯枯,不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可能。”
我放在桌上的手慢慢蜷起,怔怔地低头去看掌心的纹路。
就这样一双手,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一个人的生命吗?
“病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重大变故?”医生问,“心病还需心药医,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开阔胸怀,只要能想开,愿意吃饭,睡得着觉,人就好起来了。”
我犹豫一下,问:“他最近好像是……失恋了,这个影响有这么大吗?”
“失恋?”医生怔了一下,然后又叹口气,摇摇头,“年轻人啊……”
医生很忙,很快外面便有下一位病人家属在等了,我询问了注意事项与下一步治疗计划,便从医生这里离开,慢慢地往叶沂病房走。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真要说起来,叶沂即便再痛苦、再难过,哪怕为此生了大病、生命垂危,似乎也与我关系不大。世界上失恋的人千千万,没有因为拒绝求爱而背上道德责任的道理。
但我毕竟曾经视他为朋友,无论如何都希望他过得好,能够幸福安康、快乐长久。而且,看到这样一个活生生、健康的人为我憔悴至此,我也很难无动于衷。
或许我终究心软吧。
我一步步走着,心里慢慢下了决定。
待我推开叶沂病房的门时,叶沂便像等候母鸟归来的雏鸟一般,殷切地望着门口,眼睛里的期望几乎要满溢出来,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他脸上的恐慌与焦虑。见到我的身影,叶沂才松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笑来,眷恋地说:“你回来了……”
我看了看他的输液瓶,见已几乎见底,才恍惚发觉自己应该去了很久。我先是按铃让护士换药,然后注视着透明的药水一滴滴落下来,心中斟酌着措辞。
叶沂似乎预感到了我要说什么,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手指颤抖着揪住胸口的衣服,慌乱而焦虑地看着我。
“你之前说……你喜欢我,我拒绝了你,时至今日,这个回答仍然没有改变。我对你没有爱慕之情,甚至可以明确地说,我之后应当也不会爱上你。”我慢慢地说,叶沂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在神经质的颤抖,濒临崩溃。
“但是,”我抬起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睛,“你也说过,你是天生的M,对我的爱慕是由于M对S天然的仰慕。那么,如果你不要求感情回应,愿意接受只以M的身份在我身边,我可以答应,试试调教你。”
“不过,我必须重申,我不会回应你其他任何越界的感情,甚至如果未来有朝一日,我找到了命定的伴侣,我也会与你、与你们所有人解除调教关系。当然,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更喜欢的伴侣,或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人,你也随时可以提出解除调教关系,可以吗?”
叶沂怔住了,呆呆地许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