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学校已近在眼前,进入校园后,那车便不见了踪迹。

我暗自皱眉,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再出过学校。

周四下午,学校社团活动日,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大学城里的小商场租赁服装,出校门时我留意了一下,果然在不远处又见到了那辆黑色大众。

随着我们的脚步,它慢吞吞地启动,跟了上来。

因为路途不远,我们决定步行前往,同学们一路说笑,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我心下警惕,暗中记下车牌,想着一会儿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回程时直接去警局,把车引到那边去,干脆报案。

但不等我细想明白,那辆车便突然加速,像是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地冲着路沿石撞了上去,然后开上人行道,一头怼到粗壮的梧桐树上,车头凹陷下去,停住不动了。

“啊”身旁的女同学发出一声尖叫,“车、车祸了吗?”

好在这时中午刚过,路上行人很少,车辆初始速度又很慢,因此并没有其他路人受伤。但因为车辆静止下来,可以仔细观察,我上前两步,透过前窗玻璃隐约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这里面的人好吓人,他是嗑药了吗?”女同学小声说。

车里坐着的人瘦骨嶙峋,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一缕血顺着额角滑落,流过凸起的眉骨与内陷的双眼,更显可怖。他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眼神灰暗,透出几分不安地神经质,扶在方向盘上的手腕细瘦伶仃,只剩薄薄一层皮肤挂在腕骨上。

短短半月不见,叶沂瘦得更吓人了。

我先是一怔,随即心下一紧,快步走上前打开车门。因为发生了撞击,车门有些卡住,我用力拽了几下才拉开,这期间叶沂一直傻傻地看着我,手不停抖动。

“你有没有事?”我问。

叶沂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我认真辨别了一下,发现他的口型是“凌萧”。

“凌萧?”一位男同学也跟上来,扶住我的肩膀,担忧地看着我与叶沂。

叶沂的目光便缓缓地转移到同学搭在我肩膀的手上,又怔住了。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妙,我便对同学说:“我认识他,你们先去,我带他去医院。”

同学看看我,又看看车里脸上血迹横流的叶沂,犹豫着问:“你一个人行吗?我和你一起吧。”

我说:“没事,可以的,你去帮她们提服装,都是女孩子,得有个男生。”

同学没有说话,迟疑地看着我们,我笑了笑,说:“我叫救护车,你放心,去吧。”我给医院都打了电话,又问叶沂,“你要不要联系保险公司过来处理一下车子?”叶沂看着我,呆了两三秒,才慢慢点头,颤着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用嘶哑的声音很简短地说了地址,然后便挂了电话,又抬头看向我,目光发直。

同学看了,便扯扯我的衣袖,小声说:“要不我们一起走吧,给他叫了救护车就算了,他看起来……不太正常。”

我心情复杂,万般心绪堵在心口,五味杂陈,便对同学摇了摇头,说:“你们去吧,我和他一起。”

同学见无法劝动我,又大约实在担心,便一直与我在这里等到救护车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医护人员训练有素地将叶沂从车中抬出,送上救护车,一面往医院赶,一面为他检查,我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让开位置让护士处理伤口。叶沂的目光便绕过护士忙碌穿梭的身影,定定地落在我身上,嘴唇不停地张合,护士凑耳去听,过了一会儿才疑惑地问:“好像是在叫……零销?什么意思?”

我便说:“他是在叫我,他情况怎么样?”

护士说:“现在来看伤口不太严重,只是头上破了一道口子,但他身体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