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越收越紧,将我的衣袖握出深深的折痕。
我略一犹豫,他眼中的泪就又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如同透明的珍珠从他眼眸中不断涌出,直直地落在地上,碎裂四溅。
“……好吧。”我说,实在没办法眼见他如此伤心而无动于衷,只好对白栖阳与凌子忆说,“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他聊聊。”
白栖阳看起来不太放心,拧着眉说:“主人,我在一旁不打扰,可以吗?”他警惕地看向叶沂,似乎担心他会对我不利,而叶沂对他视若无睹,只定定地看着我,目光哀戚。
我再怎样也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叶沂又病弱这副模样,实在不必担心他会对我怎么样,于是我说:“都下去吧,没事儿。”这样的场合,也不太适合让白栖阳和凌子忆旁听。
白栖阳看起来仍不放心,但碍于我的命令,无可奈何;凌子忆倒是听话,只说“有什么事情您随时叫我”,然后就随白栖阳一道下去了。
空气重新安静下来,叶沂定定地看着我,目光一遍遍描摹着我的脸庞,像是最后一次见我似的,眼中满是不舍与依恋。他以前从不会这样看我,现在大约是知道我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意,所以不再掩藏,情感从眼睛中喷薄而出。
我没有说话,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叶沂脸上慢慢露出了点笑,很温柔,带着一点小心的讨好,“我们换个地方,可以吗?去我办公室。”他轻轻的说,语带请求。
我点点头,二楼虽然人少,却都是调教包间,也都有人,其实不适合谈话,他又是清域的老板,被人撞见不好。
于是我跟着他来到三楼最里面,他打开门,开了灯,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映亮了一方天地。办公室是个套间,占地面积很大,但家具很少,因此显得有些空旷。叶沂请我在茶桌旁坐下,为我烧水煮茶,洗茶一泡二泡,他做得舒缓安静、不徐不急,细长的手指穿梭在清透的茶汤中,有种特别的韵律与美感。
茶是上等的普洱,盛在漂亮的汝窑瓷杯中,轻轻摇晃,倒映着沉默的我。
茶都泡好,他才目光眷恋地看向我,温柔地说:“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脸?你一直戴着面具,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你。”
我停顿一下,摘下了挂在耳朵上的黑色面具,放在桌上。
叶沂的双眼深处亮起了光,他的手指颤抖两下,带着茶具发出一点轻微的碰撞声,目光细致而专注,从我的额头看到我的下巴,从耳廓看到双眼,目光渐渐灼热,像是带着一双手,一遍遍在我脸上摩梭,到最后,眼神中甚至渐渐透出了一点痴态。
我轻蹙了下眉,他立刻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别开目光,“对不起,你太好看了,我……”他勉强笑一笑,掩饰似地喝了口茶,又抬起眼悄悄看我,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我……今天太失态了吗?”
我避开他的目光,看向手中的茶,“我有点怀疑,所以问了白,是他说……你倾慕我。”
“这样啊,”他扯了扯嘴角,手指拿起茶针,轻轻拨了拨茶叶,“抱歉给你带来困扰,刚才我也不是故意和白先生起冲突的,我只是太慌乱了,口不择言,对不起。我确实……爱慕你,但这只是我隐藏的心意,并没有想让你知道,你其实可以不用当一回事,没有必要……再也不来清域的。”
我没有说我不会再来,但确实有这个打算,他可能猜到了。
“难道,只因为我喜欢你,就永远不能再见你了吗?”他怔怔地说,声音里含着沙哑的迷茫与哀伤。
“经常见面,你岂不是更放不下,这不是耽误你吗?”我想了想,这样说道。
“怎么能算耽误呢?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旁人了,只有你一个,如果从此再也见不到,那我、我怎么办呢?我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