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忍不住微微皱眉。

凌子忆露出抱歉的神色,像是因为给别人带来了麻烦而感到不好意思,“对不起,但爷爷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当家做主、杀伐果断了几十年,说一不二,家里没有人劝得了他。”

我隐约预见了未来将至的麻烦,但还是说:“即便他再找来,我的回答也不会变,我对凌家不感兴趣。”

凌子忆垂下眼眸,温顺地说:“我知道的,但爷爷恐怕不会放弃,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他又弯下腰,郑重道歉。

我不由暗叹一声,说:“这也不是你的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道歉的。”

如果凌忠平真如凌子忆所说,因为我是凌家血脉而纠缠不休,那也只能说……天意如此。毕竟一切的源头早在十九年前就埋下了,是凌忠平性格倨傲,固守着传统腐朽的血脉亲族观念,凌子忆只是受害者。

“凌神,您真好,谢谢您。”凌子忆笑起来,眉眼弯弯,眼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我看向他,他小小的脸颊浸润在傍晚彩霞透出的阳光里,看上去又乖又单纯,五官被霞光镀上艳色,“谢谢您没有迁怒我,更谢谢您愿意对我解释。”

“这不值得特地感谢,你也没有迁怒我。”我说道,他因为我的母亲生而父不详,失去豪门继承人的身份,比我更有资格迁怒,却仍旧以善意待我,我又怎能不投桃报李?

“不一样的,”凌子忆咬住下唇,抬起长睫期期艾艾地看向我,脸颊红晕弥漫,“那、那是因为我喜欢您、倾慕您,从第一眼见到您就爱上了您,身心沦陷,无法自拔,我想……当您的奴。”他眼底含着羞意,目光却直白而热烈,毫不掩饰的爱慕几乎要化成水从他眼眸中滴出来,含情脉脉、深情依依。

我站在这样浓烈的、爱慕的目光中,一时失语。

“我第一次见您,就是在清域,当时您在台上表演调教,我站在台下的角落里,远远地看。”凌子忆回忆说,“那时的您,冷淡、漠然、漫不经心、高高在上,却将M的身和心牢牢地握在手里,随手一抚,便能送他上天堂,轻轻抽手,就能让他下地狱,真是……光芒万丈。我甚至觉得连仰视您都是冒犯,却又忍不住偷偷地窥视,幻想我是那个M,我在被您抚摸、被您带上高潮。”

凌子忆的眼神略略朦胧起来,眼中浮起回想与灿灿的光,“那时我对SM还不是很了解,只是好奇而已,却在第一次进清域时,遇到了您。那一刻,我清晰的意识到,我是一个M,我渴望被您抚摸、捆绑、鞭打、调教,渴望和您……做爱。”他的脸上浮现起情欲的潮红,神态羞赧中透着痴迷。

“后来,我终于有幸登上您的调教台,亲身体会到在您手下欲死欲仙的滋味。是您给了我第一次极致的体验,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M,也让我从此眼中、心上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我知道,您这样的S,身边一定环绕着许多条件优秀、风格各异的M,总有人能讨您欢心。我太过平平无奇,也不是您喜爱的类型,很难得您青眼,我只是您过眼云烟中的一粒尘埃,风过即散而已。”

“可是,可是,您对于我就如灯火对于飞蛾,明知可望而不可即,我却仍心存幻想、奋不顾身,”凌子忆激动得身体轻轻颤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眼神近乎痴狂,“我愿意把我所有的真心捧出来,只求您的目光多停留一会儿,我不敢奢求能在您心中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只要您给我一两分的垂青,偶尔‘用’我几回,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这样纤细漂亮、玲珑剔透的少年,做出这样狂热的神色,多少有些违和。然而这层违和,却又让人透过他干净清纯的外表,窥见了他炙热如火的内心,这样卑微而炽烈的情思,婉转动人中又有着难以言说的偏执疯狂,如火如冰,任是再心冷如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