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澈停在她身侧,手里同样端着一杯咖啡。

“还没睡?”他嗓音低哑,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去那边休息会吧,我来盯着。”

旁边有一张床,家属可以睡。

虞念初没动,揉了揉眼睛淡淡道,“我不累,还不用休息。”

一时间两人都坐在病床边。

沉默的夜色在屋子里蔓延。

走廊尽头的电子钟跳了一格,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医生说,明天可以转普通病房了。”纪书澈忽然开口。

虞念初“嗯”了一声,依旧没看他。

又是一阵沉默。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吹散了咖啡的热气,这几天昼夜温差大,她瑟缩了一下。

纪书澈忽然侧过身,挡住了风口。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虞念初指尖微顿。

“虞念初。”他忽然叫她的全名,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她终于转头看他。

病房里不算刺眼的灯光下,眼前男人就杵在她几步间的距离处,他将思虑几天的话说了出来。

不是第一次求原谅了,他也知道自己脸皮厚,但他没办法。

只有不停地问,他才有机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重新开始?”她重复他的话。

纪书澈喉结滚动了一下,“对,我陪着你,我们一起重新开始。”

天知道他有多想,回到她身边。

“所以以前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她反问。

“不是。”他忽然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淡香,“你可以怨我恨我,但请不要完全拒绝我,我会对你好,重新开始。”

“我的错,我会一一弥补。”

纪书澈认真解释。

她想起那些年,他纵容时茉羞辱她,冷眼看她出丑,甚至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推开她。

“纪书澈。”她抿了抿唇,声音发颤,“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下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要撞碎肋骨。

“不凭什么。”他眼眶通红,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只想让你知道,从始至终这里只装过你一个人。”

虞念初猛地抽回手。

“太晚了,我已经累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纪书澈从背后抱住。

瘦弱的身躯,嵌在他的怀里。

身后传来暖意,顺着脊骨融进血液中,寒意一点点退散,整个人陷在温热的怀抱里走不出。

他的手臂颤抖得厉害,声音哽咽在她耳边。

“给我一年......不,两年。”

“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恨我,我永远消失。”

虞念初僵住。

第22章 22

“你还是不懂。”

虞念初没动,缓缓开口,“你还是不懂,什么是爱。”

爱不是靠一方跪舔就能成型,也不是单向的表达可以长久续存,相爱一定包含着互相施予的过程。

“爱是相互的,错过了合适的时空,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这个人并不是只配得上蠢笨、谎言、别扭。”虞念初眼神澄澈,随性地挺直脊背,“相反,我的生命应该是自由、盛大且热烈的,束缚我的一切我都会努力挣脱,包括”

她对上了纪书澈的双眼,“你所谓的爱。”

他的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的紧张。

“我会忘记你。”

虞念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