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婉婷常备的治疗心脏病的药。
他怎么会随身带着?
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不能耽搁,她迅速倒出两粒药片,喂秦阿姨服下。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吃下药后,他们一起跟着去了医院。
医院走廊里,虞念初靠在墙边握住虞父的手,“爸爸,秦阿姨会没事的。”
纪书澈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急救室的门。
“你为什么会带着她的药?”她扶着虞父坐下,走向纪书澈。
没忍住终于开了口。
纪书澈没想瞒她,低声解释,“我这些年,一直让人关注她的健康。”
虞念初怔住。
原来他并非完全不在乎母亲。
只是恨与爱纠缠得太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其中掺杂着太多,爱早已超越了恨。
“虞念初。”他忽然转身,直视她的眼睛,“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求你原谅。”
“但至少,让我弥补一些。”
她别开眼,声音微哑:“晚了。”
时过境迁,终究不是以前了。
纪书澈像是料到了她的反应,低头苦笑,“我不会放弃。”
这算什么,不到死他绝不会放弃。
他们在急救室外等了很久。
手术室门上方的“手术中”三个字还在亮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们的心始终无法安定。
两个小时后。
医生们从里面出来,宣告手术成功。
他们才松了口气。
在医院他们轮流陪护,到第三天秦婉婷脱离危险后,纪书澈才终于有机会和她单独谈话。
病房里,母子俩相对无言。
最终,秦婉婷没忍住先开口,“阿澈,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是她让自己的孩子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
她不是一名合格的母亲。
纪书澈眼眶发红,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是他不信任自己的母亲,倔强地不肯向前一步。
他也有错。
秦婉婷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妈妈......从来没有不要你。”
怎么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不过是无奈罢了。
纪书澈闭上眼,泪水终于落下。
门外,虞念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转身离开。
第21章 21
窗外,一片枯叶被风卷起,轻轻拍打在玻璃上。
像极了那年夏天,飘落在他们之间的茉莉花瓣。有些伤痕需要时间愈合。
而她和纪书澈之间,或许也需要。
医院的走廊总是亮着惨白的灯,像是永远不会有黑夜。
消毒水的气味也像是永远都散不去。
虞念初靠在病床边,细心地为秦阿姨掖好被子。
今天是她陪护。
已经是凌晨一点,秦阿姨早就睡着了,病房里安静下来得能听到外面的走路声。
护士刚刚换了最后一瓶点滴,嘱咐她,药水滴完了记得按铃。
随即,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她没回头,但熟悉的冷冽气息一靠近,她就能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