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正文: 乞蛾群?7⑺九貳??陆1
李行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
一个男人坐在病床边上,他侧着身子,一只袖口空荡荡的,明显残疾。不过,即便是残疾,也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气质。
英挺、严肃。
一张偏向北欧人的面孔,似乎天生就是穿军装的。
“你说我没有妻子?”李京紧紧皱着眉,“不对,我在梦里见过他,皮肤很白,个子不高……”
“我梦见他在哭,一直哭……”
“您能记清他的长相吗?”坐在对面的医生提问。
“记不清,我只记得黑色。”
“黑色?”医生有些不解,反问,“黑色代表什么?”
李京在医院住了将近三年,最初,他的战争后遗症十分严重,枪战噩梦仿佛住在他的大脑里,整夜都是炮火和尸体。
那些东西没有色彩,对他而言。
几年间,这是第一个他说出的,在梦境中与颜色相关的词语。
“他的眼睛是黑色,像幼犬的眼睛……”
突然,李京扶住额头,紧接着,身体晃动了一下。
这是头部阵痛的表现。
“先生,只是梦而已,我们调查过您的背景,您并未结过婚,目前也没有在世的亲人……”医生说,连忙制止他的行为,“请别再进行强迫回忆,您大脑受到的创伤需要更多时间来恢复……”
“我明白了。”
“好的,请好好休息。”
对话结束,医生离开了。
李行手里夹着一只钢笔,敲了敲桌面,然后放下,正好压在一份文件上。他仍然盯着屏幕,观摩男人那一副颓废的模样。
收回视线,李行揉了一下眉心,只要一看见这个人,脑子里总是会出现不合时宜的记忆,让他莫名感到烦躁。
“李先生,请放心,病人并没有记起太多。”一位医生坐在监控后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李行点了点头,平淡地,“如果他再记起什么,不用通知我。”他不想听,也不想来这个地方。
“明白,我们会帮您搪塞过去,不会给您造成任何困扰。”医生郑重地说。
李行起身,离开办公室。
回到车上。李行喉结滚了滚,分明已经戒烟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抽,喉咙里总有一股痒劲儿。
他压抑了一下那股感受,偏过头去看窗外。
他曾经做了李京很多年的下属。
李京作为军人,没有精力来打理家族企业,两个不归家的儿子也派不上半点用处。
说起来,自己应该喊李京一声叔叔,毕竟是同一个家族里的,即便没有血缘关系。李行突然有些发笑,事到如今,实在有些太过滑稽了。
想想对外宣称死亡几年的上校活得好好的,全然忘记曾经的威严,拖着残破的躯体住在一家私人医院中。
说是住,实际上是软禁。
一切都是曾经最亲近的下属安排的,还有那个离经叛道的大儿子。
真可怜啊。
一个拿着高昂工资的下属不顾半点情分,侵犯老板的妻子,渗透老板的资产。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又要想方设法害死自己。
他们是没有道德的罪人,只能像恶犬似的守着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是他们卑劣的心。
李行在车里找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吸一口,感受烟雾在胸膛里转了一遍,再仰头,一圈圈吐出来。
没有办法,到现在这个地步,即便是李京恢复记忆,找到袁憬俞,袁憬俞也不会有勇气再和他相爱。
他已经从丈夫过世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