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大面?上说得过去就?好,余下的所谓“内情?”让他自己琢磨猜测去。
公仪仇见她对萧不言的事知道的不多?,换了个话头?问:“你在剑南节帅府时都做了什么?”
好了,从让她自己说变成?了他有针对地问,这下骗人更容易了。萧景姝毫不犹豫道:“读书,被辛节帅考校,陪身子愈发不好的辛三娘子说说话。”
公仪仇不是?很关心辛芷,只道:“都读了什么书?”
萧景姝报了几本经史的名字,而后话头?一转:“不过这些只略听了一听,大半时间都用来读天盛大帝的手记了。”
这句话果然引起了公仪仇的兴趣,不过他却没有如萧景姝所想的那般顺着大帝手记刺探辛氏太女卫的身份,反而问了一个极其“先生”的问题。
“既读了天盛帝的手记,那她写的什么你记得最深?”
萧景姝怔了一下,如实道:“……梦往昔,亲友尚在,俱相欢矣。夜醒独酌,唯影相伴,无月,恐见之思亲。”
读过一代女帝几十载的人生,她记得最深的的确是?这一句。
为她遮风挡雨的父母不在了,故友不再是?故友,尽数变为了臣子,有的甚至被她亲手所杀。
站在最顶峰的人,走出了一条最漫长的堆满尸骨的血路。
那是?她敬佩的人,那是?她不敢也不会涉足的路。
公仪仇嘴角露出一丝笑来,萧景姝看不懂那笑的意味。她听到他和煦了不少的声音:“辛随也是?这般考校你么?”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萧景姝心道,他是?觉得老?师突然得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皇女,却发觉自己并不是?一块可堪大用的良材美玉的落差很有趣罢。
她低下头?,轻声道:“是?。”
别?在耳后的发丝因此垂落,将公仪仇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干枯、失了色泽的发。
看起来的确过得不怎么好。
公仪仇的语气更温和了:“辛随还安排你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了。”萧景姝的眼睫颤了颤:“她说待我把?书读透了,便把?我放去县里?做事通一通庶务。”
这安排不可谓不用心啊。
公仪仇“啧”了一声,对着她伸出了手,招猫逗狗一般的动作。萧景姝盯着他苍白?到连青色筋络都明显的掌心,慢慢地低下头?,将自己的下巴搁了上去。
她坐在床榻上,视野比公仪仇高上一些,只得俯身才能够到他的掌心,这姿势实在难受。
“一地父母官,多?好的安排,她可比我待你上心。”公仪仇捏着她的下颌,扬眉问:“可你为何跑回来了呢?”
萧景姝的眼睫上已经挂上了要?掉不掉的泪珠。她强忍着哽咽道:“我担不起这种责,这么多?人的生计和性命托付到我一人身上,我害怕。”
她侧躺着,手肘抵在床榻上撑着上半身,乖顺地低下头?抵在他的掌心。是?瘦了,瘦得太多?,脊骨凸出来,隔着一层中?衣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