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考陆公讳冕之灵位。
不?孝子陆瑾奉祭。
她僵硬地?侧了侧身,看向了陆冕牌位右侧稍矮几寸的牌位。
先姊陆琼之灵位。
弟陆瑾奉祭。
最左侧的牌位上则没?有任何称谓,只简简单单“陆瑾之灵位”几个字。
只不?过供奉之人换了个名字。
公仪仇。
萧景姝的目光环视过周围的牌位,同样的字迹,同一人所写的名字,同样的供奉者除却陆瑾的灵位上是公仪仇,其余的灵位上全是陆瑾。
可写下“公仪仇”三个字的笔迹,却与写下成千上万个“陆瑾”的笔迹相同。
另一侧的密道里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很慢,应当?是轮椅的主人自己在?控制。
萧景姝对上了公仪仇比夜色还要浓黑的眼睛。明明是深秋,可他却穿得如同身在?数九隆冬,腿上还盖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
公仪仇拿着戒尺,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陆冕灵位前空荡荡的地?板。
他说:“跪下。”
第45章 心无愧 往上是纤长白皙的小腿,再往上……
地板上的凉意透过衣衫,幽幽沁进骨头缝里,把身体里的暖尽数逼了出去。
在这?样的日子里罚跪,实在是一种?熬人的折磨。
不过小半个时辰,萧景姝就有点撑不住了,稍稍倾斜身子坐在了地上,一只手下意识撑在了地面上。
而后?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又把手收了回来?。
她两只手的掌心都已经?被戒尺抽肿了,看起来?分?外可怖萧景姝还是头一次挨这?么?重的打。
肚子里存了一箩筐解释的话,可一句也没用上。公仪仇根本没问她怎么?离开又是怎么?回来?的,只不发一言地打她手心。
萧景姝这?时才知以往公仪仇打她根本没有用力?。
挨第一下时她就疼得哼出了声,又咬住嘴唇把所有声音都吞了回去。可到底没受过这?么?大的罪,皮肉又生嫩,继续挨了几下眼泪便?掉了下来?。
公仪仇便?停住,继续打她另一只手,眼见她肩膀都止不住地开始发抖才扔了戒尺,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山体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在这?偌大的密室之中,最清晰的是她的呼吸声,最刺目的是白烛跃动的光亮。数之不尽的牌位环绕着她,俯视着她。
萧景姝有些怕了。
一直缠在她手臂上不敢出来?的乌梢察觉到主人的瑟缩与恐惧,探出个脑袋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萧景姝将手臂抬到了面前赶路这?些日子乌梢成日东躲西藏唯恐被人瞧见,墨玉一般的身体光泽都黯淡了不少。
其余的蛊王哪个不是被好?吃好?喝供养着,萧景姝心道,只有它先后?跟了两个主人都没过上好?日子。
乌梢不知道小主人在可怜自?己,只觉得小主人的精气神儿都弱了下去,很?是忧心忡忡地支起脑袋顶了顶萧景姝的鼻尖。
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死了蛇也就没命了。
萧景姝被它凉得皱了皱鼻子,心中的惧意消散了一些。
明明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很?多次,潼关一役死去的那些人与自?己无关,可当看到这?数不尽的牌位时,还是做不到全然?无愧。
萧景姝明白,纵然?自?己身有反骨,可终究还是受了公仪仇的影响的。
十年,公仪仇教导了整整十年。纵然?她在初识公仪仇时便?有了一些明辨是非的意识,可他数年的捏造与打磨还是改变了她最初的模样。
她性情?里的软弱、她对自?己牵扯到别人性命的畏惧以及此刻在陆氏兵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