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帅进来?后,便将玉容儿的尸体?藏在了床榻下头,只?说房里有乌小娘子……”
太女卫方才?的言语回荡在脑海中,萧不言俯身,手指轻触地板。
地板摸上去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平整,常年的走动与磕碰留下了浅浅的印痕。寻常人?或许难以察觉,萧不言却极其?容易感知。
他抬手,嗅了嗅指尖上的气味。
除去灰尘土气,还有一股极其?清浅的药味。
这味道让他想?起皎皎。
在楼下见完了芳茗居掌柜的周武与田柒走了进来?:“君侯,那掌柜的说这厢房被个不知名的贵客包了一个月,中途有过不少人?往来?,那日出事后包下厢房的人?也没有出面。”
周武继续道:“且来?往之人?俱有心遮掩面容,直到那日乌小娘子急匆匆跑下楼带回街上的玉容儿,才?头一次瞧见厢房中人?的模样。”
酒楼茶楼里,稀奇古怪的客人?多得是,相?较起来?包下这间厢房的人?不算什?么,只?是遮掩身份相?貌外加不要人?进出伺候而已,是以掌柜的没有特意留心。
没有留心,自然就打探不出多少详实有用的消息。
只?一点很明显,乌小娘子必然是和包下厢房的人?相?识的。
周武和田柒面面相?觑,心中都埋藏着些许不安君侯刚离开不久乌小娘子就在茶楼与神秘人?相?见,其?实已经能说明些许问题。
只?是无论是谁,可能都没有想?到朝廷来?使里混了刘忠嗣的死士,且行事偏激到如此地步。
他们忍不住去看萧不言的面色,见他神情竟比方才?稍显轻松。
有问题就好,萧不言心道。
这件事暴露出的疑点越多,她背后的水越混,越说明所?谓死讯不过一场做戏。他最怕的便是她只?是一时兴起约了玉容儿在这儿,又偶然被那死士看到,不慎被牵连误杀。
萧不言刻意不去想?周武话中所?透露的玉容儿确实是偶然出现在此处的意味,对两个面色各异的下属道:“去节帅府。”
节帅府中,辛随正在紧赶慢赶地用午膳,战事要紧通传频频,几乎吃上几口就要撂一次筷子。
听?到萧不言到了的消息,辛随彻底不用膳了,直接命人?撤下了碗筷。
萧不言满身风尘,面色也冷,开口更是毫无原先的客气:“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安排,竟不事先告知我?”
辛随已然知晓萧不言已经去过芳茗居,也隐约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默然片刻道:“……我的确没料到玉容儿能在那日跑出去,还恰巧被皎皎遇到。”
这件事的确是她疏忽了。她知道戏班子定然有问题,才?一直将他们扣在府中,只?不过没想?到那个李顺这么有能耐。
藏得深,查不出确切的毛病,能将玉容儿撺掇出府还不被守卫们发觉,脱身也又快又没留下痕迹。
辛随猜测他走得这般容易是借助了她的那块腰牌,不过这件事只?她一人?有数便好。
萧不言的额角被辛随那“恰巧”二字激得胀痛,又听?她说李顺跑得不见踪影,忍不住讥笑一声:“我以往可没看出辛节帅手底下的人?这么废物。”
那个李顺的主子与皎皎背后的是同一伙人?。萧不言心道,包下那个厢房的会不会是李顺?皎皎是不是与李顺见面谋划了什?么做戏假死离开的?
可若是要见李顺,她大可直接在节帅府见,省力省事又不会招人?怀疑,毕竟她一直喜欢往百戏班子这里钻。
萧不言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带着恐慌的不安,他将那股不安强压下去,冷声问:“那个行凶的死士呢?”
“死了。”辛随捏了捏眉心,“用了极刑审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