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上了雪白的宣纸,也溅上了他暗红色的衣袖。

墨色淋漓,触目惊心。

花朝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

“对不起!对不起!二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怀里的帕子,想要去擦拭那片狼藉。

可慌乱之下,越擦越乱,墨迹反而晕染开更大一片。

将那上好的云锦衣料污得不成样子。

宁云烨垂眸,看着自己衣袖上那碍眼的污渍。

他没说话,但那骤然沉下来的脸色,和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比任何斥责都要可怕。

花朝甚至能感觉到他眼神里的寒意。

她不能惹怒他!

她还需要他的庇护!

花朝心一横,贝齿用力咬住下唇,渗出一点血丝。

下一刻,她抬起颤抖着的纤细指尖,轻轻覆上了他微敞的衣襟下,结实的胸膛。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肌肤的热度。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刻意压抑的恐惧和媚意。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二公子,您别生气,好不好?”

宁云烨只觉心尖忽地一颤。

她竟有几分开窍了?知道何时该示弱?

花朝见他没立刻推开自己,胆子大了些许,眼眶泛红,蓄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奴婢只是见您对二少夫人那般好……”

第四十三章 佯装可怜

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委屈。

“生怕您会忘了奴婢,今早一时情急,才说错了话,冲撞了您。”

这番说辞,三分真,七分假。

羡慕苏雪艳或许有,但更多的是自保的算计。

“奴婢想留在二公子身边。”

这句话,却是此刻最真的心声。

只有留在他身边,才有机会报仇,才能活下去。

花朝柔弱无骨般,又往他怀里贴近了几分,泪珠终于控制不住,滚落下来,划过脸颊。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望向他。

“公子您的衣服脏了。奴婢帮您更衣,可好?”

说着,那只没被他注意到的手,便要去解他的衣带。

宁云烨眸色一沉,一把攥住了她在他胸前作乱的纤手,力道之大,毫不怜惜。

花朝吃痛,忍不住低哼,秀眉紧蹙。

宁云烨低头,俯视着她痛得发白的小脸。

“胆子大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

“这是把爷当猴耍?”

他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早上哭着喊着要推开爷,这会儿想爷了,又主动贴上来了?”

倒是第一次有人敢这般对他,还带着拙劣却勾人的算计。

新鲜,倒也有趣。

宁云烨眼底掠过一丝兴味,带着几分恶劣的坏笑。

就这么看着她惊慌失措,又不得不强作镇定的模样。

花朝疼得眼前发黑,强忍的泪水终于承受不住,啪嗒一声,滚落下来。

不偏不倚,正砸在宁云烨箍着她手腕的大掌手背上。

宁云烨的动作一顿。

“奴婢错了!”

花朝抬眸见泪眼婆娑,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