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生活?

是自由,可如今,为了这个孩子,她只能困在这深宅大院。

然而,一想到他方才的温柔,想到他为她费的那些心思,那些暗中的维护……

她用力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明媚得晃眼。

“这当然不会怪二公子。二公子如今给的生活,依然是挺好的。”

她语气轻快。

“好了不说了,时辰不早,二公子你快走吧。”

话音未落,花朝已拉住宁云烨的胳膊,将他往门外带。

她打开房门,不由分说地将他轻轻推出了门外。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几分催促。

砰的一声,房门在宁云烨身后合上。

隔绝了他探究的视线。

门内,花朝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方才强撑的笑意瞬间褪去。

一滴滚烫的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砸在手背上。

她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

直到院外那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

花朝才缓缓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

她重新拉开了房门,门外,一道身影让她微微一怔。

香兰端着一盆热水,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眸中带着担忧。

花朝眼角的湿润尚未完全干涸。

香兰一见,连忙将水盆端进屋内,放在架子上。

她快步走到花朝身边,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为她擦拭着残留的泪迹。

“小娘近日来,为何又频频流眼泪?是因为肚中的孩子,还是因为……二公子?”

花朝抬眸,望着香兰关切的眼神,沉吟片刻。

“二者……都有些吧。”

她的声音有些低,带着疲惫。

忽然,饭桌上二夫人在席上的话语,再次浮现在她脑海。

嫡子,庶子……

她看向香兰,轻声问道。

“香兰,你可知嫡子与庶子的区别?”

香兰闻言,心中蓦地咯噔一下。

她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紧张。

“小娘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花朝犹豫了一瞬,眼中掠过迷茫。

“今日在席上,二夫人说,说我的孩子,和二少夫人生下的孩子,生下来便不同。”

“我不明白,有什么不同。”

她确实不明白。

她自小地方逃难而来,辗转流离,对这些高门大户里的规矩门道,所知甚少。

也从未有人与她细细分说过这些。

香兰闻言,端着水盆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

她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连忙将水盆稳稳放在架子上,快步走到花朝身边。

“小娘你这身子才刚好一些,莫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嫡子庶子,哪有那么多分别。”

“只要您平平安安诞下小公子,往后的日子,总归是能好过不少的。”

香兰的声音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却刻意避开了花朝问题的核心。

花朝却不为所动,抬起眼,目光执拗,静静地看着香兰。

“你就同我说说吧。即便……即便结果不是那么好,我也能受得住。”

她的声音不高,却透着坚定。

香兰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暗叹一声。

这位小娘,瞧着柔弱,骨子里却是个极有主意的。

她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比方才低了数分,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