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云烨,则负手立于一旁,周身寒气迫人,俊脸紧绷。

太医不敢耽搁,快步上前,对着宁云烨深深一揖。

“二公子。”

而后,他疾步至榻前,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了花朝皓白的手腕上,凝神细诊。

不过片刻,太医的眉头便狠狠一蹙。

他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凝重与不安,抬起头,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灼。

“小娘,请将另外一只胳膊也伸出来,让老朽瞧瞧。”

花朝心头微沉,依言伸出了另一只纤细的手臂,指尖,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太医再次搭上脉搏,双眉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额角,隐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宁云烨何等敏锐,早已察觉到太医神色的不对,他眸光一凛,声音裹挟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到底如何?有话,直说!”

太医闻言,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他身子微微发抖,声音更是带着颤音。

“回二公子的话,小娘……小娘这一胎,胎心不稳,脉象虚浮散乱……”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似是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

“恐怕……恐怕是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炸响。

花朝只觉脑中轰的一声,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抓紧了身下的锦被,心跳加速,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只是顺势跌坐在地,做足了姿态,根本未曾真正伤及自身。

难道是先前落水,身子亏损得这般厉害?

这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依仗,是她脱离这泥沼唯一的希望!

难道这就要没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望向太医。

“太医,怎会如此严重?我方才只是轻轻跌了一下。”

太医伏在地上,长长叹息一声。

“小娘身子底子本就薄弱,前些时日又受了寒凉,落了水,元气大伤,尚未完全恢复。如今再受惊吓,动了胎气,这,唉……”

他似是也觉得棘手,但仍旧急急道。

“不过小娘且放宽心,老朽……老朽这就为您施针,再开一副安胎的方子,或许……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宁云烨见他这副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囫囵的模样,心中无名火起。

那张俊脸,已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厉喝一声,声如沉雷。

“还跪在地上做什么!滚去救人!”

太医被这一声怒吼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起身。

他慌忙打开随身的药箱,颤抖着取出寸长的银针。

寻准穴位,一针,一针,小心翼翼地刺入花朝雪白的肌肤,随着银针的刺入,花朝的脸色愈发苍白。

细密的汗珠自她额角渗出,唇瓣也因隐忍痛楚而失了血色。

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宁云烨见状,心中莫名一紧,那份焦躁,如此清晰。

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花朝冰凉的小手,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别怕,深呼吸,我会一直在此处陪着你。”

香兰早已取了湿润的帕子,跪在榻边,轻柔地为花朝擦拭着脸颊与额上的冷汗。

她眼圈泛红,满是心疼与担忧。

一时间,内室之中只余下太医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银针刺破皮肉的细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额上已是汗如雨下。

他终于直起身子,长长吁出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再次为花朝细细把了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