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再次汹涌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强撑着，望向宁云烨，眸中水光潋滟，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她定是以为我惧怕二少夫人，便算准了我无论她如何作为，都不敢声张，可如今不同了……香兰方才说得对，她这是……这是要对我腹中的孩儿下手啊！”

她抬起泪眼，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二公子，我们的孩儿……她竟敢如此歹毒，您一定不要放过她！”

宁云烨垂眸，看着花朝那痛不欲生的模样。

那每一声抽泣，每一次蹙眉，都像细密的针尖，扎在他心上。

再抬眼，望向地上抖如筛糠的桃红，眸色已然沉凝如冰。

他心中早已翻腾过无数念头，此刻，决断已生，他启唇，声音淬了寒冰，不带半分温度。

“仗着二少夫人，是么？”

桃红被宁云烨这冷不丁的一问，骇得浑身剧烈一颤，哭声戛然而止。

二少夫人……

苏雪艳手中，还捏着她亲妹妹的命。

若将二少夫人攀扯出来，妹妹定然没有活路。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反驳。

“不是的！不是的二公子！您……您千万不能只听花小娘的一面之词啊！这件事和二少夫人无关，虽是她将奴婢送过来，可我瞧着花小娘受宠才起了坏心思。”

她磕头如捣蒜，声音凄厉。

“是奴婢……是奴婢自己心悦二公子，仰慕二公子风采，才鬼迷心窍，想出了这等糊涂主意！”

宁云烨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弧，真是愚不可及。

他极轻地吐出几个字，眼神却如最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剐在桃红身上。

“那便发卖了吧。”

发卖！这两个字如晴天霹雳，将桃红最后的希冀也击得粉碎。

她抬头，脸上血色尽褪，只余下无尽的绝望。

第一百二十章 明白过来的太晚了

“不！二公子！”

她疯了一般再次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青石砖上，发出闷响。

“求二公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了……求您别将奴婢发卖了……”

宁云烨被她哭喊吵得心烦意乱，眉头不耐地蹙起，多看一眼都觉得碍眼。

他声线陡然转厉，朝着门外沉声一喝。

“张嬷嬷！”

“老奴在。”

一声沉稳的回应自门外传来。

旋即，帘栊微动，一个身形微胖，面容肃然的嬷嬷快步而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

那两个婆子一左一右，不由分说，铁钳般的手臂便架住了桃红的胳膊。

桃红瞬间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动弹不得。

张嬷嬷垂首，对着宁云烨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二公子有何吩咐？”

宁云烨看也未看地上被钳制的桃红，只冷冷道。

“拖出去，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张嬷嬷眼中闪过了然，面上却无波无澜。

“是，老奴遵命。老奴这就去办，定会寻个可靠的人牙子，将她远远地发卖出去，绝不让她再污了二公子的眼。”

张嬷嬷一挥手，两个婆子便如拖死狗一般，拖着早已魂飞魄散的桃红往外走。

桃红口中发出呜呜咽咽的绝望哀鸣，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挣扎，在那两个婆子面前，显得那样微不足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就在张嬷嬷带着人，将桃红拖出海棠院院门之际，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