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她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愠怒，但旋即又被她完美地掩饰了下去。

精致的面容上，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平静。

她轻轻放下茶盏，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哦？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苏雪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你把事情办砸了，倒还有脸来我这里哭诉？"

花朝闻言，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她也不起身，就那么跪着，膝行几步，挪到苏雪艳的裙裾边。

那卑微的姿态，看得一旁的刘嬷嬷都皱起了眉头。

"姐姐，妹妹……妹妹也是一时没了主意啊！"

花朝抽抽噎噎，声音含糊不清。

"姐姐让妹妹做的事情，妹妹哪敢不尽心尽力？只是眼下这般，妹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恐怕……恐怕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再为姐姐分忧。"

刘嬷嬷见花朝这副涕泪横流的模样，生怕她真蹭到自家主子的衣裙上，连忙上前一步，略带嫌恶地将花朝往后拉了拉。

动作虽不粗鲁，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花小娘还是起身说话吧。"

刘嬷嬷的声音平板无波。

"二少夫人听得见。你这哭哭啼啼，鼻涕眼泪的，仔细污了二少夫人的衣裙，那可担待不起。"

苏雪艳蹙了蹙眉，纤纤玉手在面前轻轻扇了扇，仿佛要拂去什么脏东西。

那姿态，优雅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厌弃。

"脏死了。"

她冷冷地开口，目光落在花朝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

"你方才，也是这般哭哭啼啼地在二公子面前的？"

花朝像是没听出苏雪艳语气中的嫌恶，闻言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她抬起袖子，不顾形象地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那动作，粗鲁又狼狈。

"是……是的。二公子当时就要走，妹妹……妹妹拦着不让，谁知反而更惹得二公子不快了。妹妹只能再想想法子了。"

此刻的她，看起来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半分机灵，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小丫鬟模样。

苏雪艳听着花朝的话，眉头蹙得更紧。

她没有再看花朝，视线飘向了窗外沉沉的夜色。

"不去你那里，也不来我这里……"

她低声喃喃，与其说是在问花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语气中，竟带着不易察觉的迷茫。

刘嬷嬷察言观色，见苏雪艳神色有异，连忙上前一步，轻声提醒。

"二少夫人。眼下还是先看看花小娘如何应对吧。您又何必为了这点子小事忧心烦扰呢。"

她的话，巧妙地将苏雪艳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也暗示了花朝此刻的价值一个需要替主子解决麻烦的工具。

苏雪艳深吸一口气，方才窗外夜色中那一瞬间的烦躁，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绝不能在这个卑贱的丫头面前失了分寸。

那双丹凤眼重新凝聚起冰冷的寒意，锐利如刀。

"你最好尽快。我可不能保证，哪天我心情不好，会不会拿你开涮！"

声音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