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定是这贱婢花言巧语,从中作梗!”
“逼得雪艳一个大家闺秀,不得不出此下策,委曲求全!”
二夫人咬牙切齿,眼神淬毒般射向地上不知死活的花朝。
宁云烨面色冷峻,不为所动。
“母亲若是觉得其中有蹊跷。那便即刻将雪艳唤来。儿子也想听听,她是如何被逼迫的。”
他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说完,他不再看二夫人铁青的脸色,径直弯下腰。
在花朝微弱的惊呼声中,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腋下。
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花朝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了几分,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她下意识伸出双手,死死环住了宁云烨的脖颈。
脸颊贴在他冰凉坚硬的胸膛上,得到了到安全感。
宁云烨抱着她,转身。
脚步沉稳,没有丝毫停留,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完全无视了身后二夫人气急败坏的怒吼。
怀中的小女人,细瘦的胳膊,勒得他有些紧。
宁云烨蹙眉,低头看着她惨白肿胀、沾满血污和泪痕的小脸。
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调侃?
“把爷勒死,下次,可就没人来救你了。”
花朝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她将脸埋得更深,啜泣声断断续续,从他胸前闷闷地传来。
“二公子,妾吓坏了。”
梧桐院。
宁云烨抱着怀中轻若无物的人,穿过月洞门,径直走向那间简陋的屋子。
他的脚步沉稳,胸膛坚实。
花朝将脸埋在他怀里,泪水早已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守在屋外的香兰听见动静,忽地抬头。
当看清宁云烨怀中抱着的,以及花朝那张脸上的惨状,倒抽一口冷气。
香兰跪倒在地,也顾不得尊卑,声音带着哭腔和质问。
“二公子!花小娘她这是怎么了?!这脸上的伤……可是二少夫人又……”
这丫头,竟也敢质问主子了!
花朝浑身一颤,忽地抬起头。
香兰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怎么能当着二公子的面,直指二少夫人!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声音嘶哑却带着厉色。
“香兰!住口!不许多嘴!好好的,胡乱攀扯二少夫人做什么!”
香兰被她一喝,也瞬间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低下头。
“奴婢知错!”
宁云烨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看向香兰,他抱着花朝,走到屋内唯一的桌边。
小心地将她放在那张硬邦邦的木凳上。
花朝刚一沾凳子,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疼得她闷哼一声,额上冷汗涔涔。
宁云烨眉头一蹙。
他从宽大的袖口里,摸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玉瓶。
瓶身莹润,触手生温,显然不是凡品。
然后,他竟又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锦帕。
宁云烨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帕子的一角。
一点一点,将她脸颊上残留痕迹,轻轻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很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花朝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