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花朝身上,如同打量一件货物。
“起来吧。”
“刘妈妈,带她下去,好生教教规矩。”
“是,二少夫人。”
刘妈妈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再次抓住花朝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花朝不敢挣扎。
刘妈妈拉着她,转身便朝外走去。
穿过抄手游廊,来到一处僻静的穿堂,旁边是一座小巧的八角凉亭。
亭子四面通风,此刻虽是清晨,却也带着几分凉意。
刘妈妈松开手,在亭子中央站定。
“跪下。”
花朝心头一紧,依言跪了下去。
刘妈妈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花朝明白了,这是要先磨掉她的锐气,让她在等待和未知中煎熬。
只是,她们大概想不到,香兰会为她准备这个。
膝盖不痛,心里的恐惧便也减轻了几分。
她安静地跪着,垂着眼帘,看不出任何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
刘妈妈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花朝身上。
她蹙眉,这丫头,跪了这么久,竟然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脸上也没有丝毫痛苦之色。
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起来。”
花朝依言,慢慢站起身。
“花小娘,这跪拜是最基本的礼仪。”
刘妈妈踱步上前,围着花朝转了一圈,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站起来,走两步,给老奴看看。”
花朝心头一跳。
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想要掩饰。
可刘妈妈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迈出一步。
或许是跪得久了,起身又急。
左腿膝盖上的护膝,边缘被裙子勾了一下,竟然松动了。
一个灰扑扑的棉布疙瘩,从她的裙摆下掉了出来。
花朝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想也没想,立刻弯腰去捡。
然而,一只穿着靛蓝色绣鞋的脚,更快一步踩住了那只护膝。
刘妈妈弯下腰,慢条斯理地捡起了那个厚实的棉布护膝。
她拿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花小娘,你好大的胆子!二少夫人让你学规矩,你竟敢用这种东西欺上瞒下!”
“你这是不将二少夫人放在眼里啊!”
花朝的心沉到了谷底,慌忙摆手,急切地想要解释。
“奴婢的膝盖前几日受了伤,一直没好利索,怕跪久了撑不住,这才……”
“这才暂用一下!想着等膝盖好了,便不再用了!”
刘妈妈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看你是存心看不上我们二少奶奶,不愿听她命令吧!”
她掂量着手里的护膝,脸上露出一副故作为难的神色。
“瞧瞧这做的,倒也厚实。”
“倒也不是老奴非要说你,只是你这事做的,也太过分了些。”
“你让老奴,怎么跟二少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