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极是委婉,却又直指核心。
将宁云烨的不碰,归咎于被花朝那狐媚子“掏空”了身子。
“所以啊,二少夫人,您眼下不必心急,“来日方长。”
“等收拾了那起子下作东西,二公子的心,自然就全回到您这儿了。”
她扶着苏雪艳的胳膊,引着她往床榻走去。
“您宽心歇着,养好精神。明日还要回门呢,可不能让丞相和老夫人瞧出您气色不好。”
“至于那花朝……”
刘妈妈眼中冷光一闪。
“交给老奴便是。”
苏雪艳被她搀扶着躺下,锦被丝滑。
刘妈妈替她掖好被角,又细心放下床幔,这才躬身退了出来,守在门外的连翘连忙上前。
刘妈妈朝她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廊下僻静处。
“明日回门,好生伺候着。路上多说些宽慰二少夫人的话。记住,今晚二少夫人房里的事,半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
“若是让丞相府那边知晓……”
后果不堪设想。
连翘吓得一个哆嗦,连忙点头。
“是!奴婢明白!奴婢绝不敢乱说!”
刘妈妈这才稍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方才转身离去。
……
梧桐苑。
花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香兰在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您还没睡着吗?是身子不舒坦?”
花朝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黑暗中轻轻颤动。
“没什么。”
她无意识地吐出一句。
“明日要去学规矩了。也不知会是怎么个学法。”
香兰的身影从屏风前绕了出来,快步走到床前。
“针线笸箩可还在箱子里?”
花朝一怔,这时候要针线做什么?
香兰却不等她细想,转身就去翻那个简陋的木箱。
很快找出几件半旧的夹袄,又拿过剪刀,她将拆下的棉絮和布块摊在小桌上。
回过头,压低了声音。
“您别信什么学规矩。那起子人,变着法儿折腾罢了。十有八九,是要罚跪的。”
“我瞧着您今日走路,腿脚似乎不大方便?若真有伤,硬跪下去可怎么得了?”
“奴婢手快,给您赶制一双护膝出来。厚实些,您到时候悄悄垫在里面。”
一股热流,涌上花朝的眼眶,鼻尖瞬间酸涩。
香兰见她眼圈泛红,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快睡吧。瞧你这脸色,再熬下去,明日怎么撑得住?我把烛火拿到外间去,不扰你。”
花朝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帮”
香兰手上用力,将她按回了枕上。
“躺好。这点活计,费不了多少功夫。”
花朝执拗不过,闭上眼,睡了过去。
次日。
花朝睁开眼,悄悄起身下床,刚走到桌旁。
香兰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忽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蒙,瞬间又清醒过来。
她飞快地将最后一针扎下,咬断了棉线。
拿起那双赶制出来的厚实护膝。
在花朝面前晃了晃,脸上带着倦意,却难掩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