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为边军织造冬衣。杂物房走水,是贪睡的小太监踹倒了矮桌上的油灯。
众人哑口无言,闹剧收场。
他们这么闹,无非是京察心中没底,想闹一闹,拖延拖延。
这日,裴少淮去了詹事府。和胡祁、王高庠偷偷去不同,裴少淮是正明正大地去,甚至人尽皆知。
他给皇帝的说法是上任少詹事前,先熟悉熟悉环境。
裴少淮在左春坊坐了不大一会儿,太子便闻讯赶来了,还叫人带来了棋盘。
“早听说裴郎中棋艺精湛,何不趁此时机,与孤切磋一二?”太子道。
“那微臣就献丑了。”裴少淮笑应道,行礼后来到棋桌前。
在他看来,太子果然意气用事,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谈,却执着于要下这一盘棋。仿佛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就等今日的机会,泄一泄心中的火气。
如此也好。
裴少淮是真的不精于棋技,并非装的,且太子有备而来,所以局中,裴少淮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裴少淮心中暗暗诽谤,欺负一个臭棋篓子有什么意思?
局末,太子放下棋盅,双手藏入袖中,意思胜负已分,棋成定局。他望向裴少淮,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若非知晓裴少淮在朝中的所作所为,太子可能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年轻的白面书生,举止文文静静,谈吐和和气气,竟有成为权臣之嫌。
太子问道:“晋元帝当朝时,刁协、刘隗、戴渊曾谏言,要趁着王敦起兵造反时,尽诛琅琊王氏,裴郎中如何看?”
尽诛琅琊王氏,本是杀意萧萧的话,从太子口中说出,却是平铺直叙。
裴少淮便知晓了,太子虽无雄才大略,但也无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