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速速遁走。

一旦到了水上,他们时散时合,游走灵活,根本无法伤到其根本。

难在追拿。

若是有人在后方断了他们的船只,贼寇留在岸上,便只有躲藏逃窜的份了。

裴少淮又道:“贼寇们下不了水,便只能躲着,届时,父亲派人慢慢搜查抓捕就是了。”

裴秉元点头,应道:“为父这几日便去镇守其他县的卫所,与他们商议,此法有几分可行。”

又问:“淮儿可还有其他良策?”

“剩下的算不得良策,只能算是些小伎俩罢。”裴少淮应道,“譬如粮食离海岸愈远,粮食存储得愈分散,贼寇们愈是难抢,即便抢到了,也要花上不少时日搬运粮食,此时机可作追捕所用。”

父子二人就此几件事细细长谈,直到烛泪坠地,堆成了小山,台上烛杆已尽,微弱的火光熹微将灭,二人才反应过来,已是夜深人静。

裴少淮离去前道:“父亲出行,身边务必带人,多加小心。”

“我省得,你放心罢。”

“父亲若能捕得几百上千个贼寇,也算功劳一件,加上夏日治水、秋日丰收,此功绩足矣。”

裴秉元明白儿子指的是何事,点头表示意会。

……

……

秋深时,田间稻浪重重,百姓弯腰曲背抢收稻子,小心翼翼护着稻穗,生怕谷粒掉落下来。再一筐筐运送回家,散放在各家各户院里。

镇海卫里,兴许是他们演过太多场戏,已经娴熟无比,甚至没将夜里的事放在心上,毫无防备之心。

要出动的人员早早备好了甲胄。

如此,他们夜里纵容贼寇上岸抢粮之事,经由线人之口,辗转传到了裴秉元的耳中。

夜里,四更天,城楼上锣声大响,又有衙役放响信号炮,如晴空雷鸣,满城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