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非常后悔自己只身一人来到北州,早知道在这边如此不顺利,就应该把自己的人带过来。

钟青见秦仪一直不说话,眉宇间都是不耐,直接略过她离开。

“没用的。”秦仪看着男人急切的背影,轻声说着。

钟青冷着眸子转身看她,“什么意思?”

秦仪看着他眼底真真切切的担心和疑惑,叹了口气,看着房间的方向,“给闫时找医生没用。”

钟青听着她的语气,心底沉了沉,闫时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一直瞒着他。

没等他问,秦仪就说了出来,“一年前,你在和小时的婚礼上,夺权逃脱,甚至要杀他。”

钟青皱了皱眉,秦仪这是要跟他算旧账吗?

他或许是做错了,但那也是他和闫时两个人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评判。

“我没有在指责你。”似乎是看出钟青的冷淡,秦仪解释道。

“你到底要说什么?”钟青并不想听秦仪在这里说旧事,他只想快些救闫时。

秦仪看着钟青冷淡的模样,摇了摇头,小时跟这样的人相处,应该吃了不少苦。

“那一枪没有直接穿过心脏,却是擦着心脏的贯穿伤。”

秦仪声音淡淡,听在钟青心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那天的枪声不仅是闫时的心结,也是他的噩梦。

“你刚走,医生就来了,救治的还算及时。”秦仪想到那段难熬的时间,眸子微黯。

“小时的伤很严重,医生说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只看闫时能不能醒。”

钟青想起那天闫时白色的礼服上渗出的大片血迹,只觉得一阵心惊,这一幕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而梦里的闫时从不愿意看他一眼。

“但闫时一直没醒。”

钟青眼睫抖了抖,秦仪的每个字都像是凌迟时落下的刀子。

“闫时甚至没有意识,只是靠仪器吊着命,后来连医生都放弃了。”

钟青眼眸一热,侧过身体,避开秦仪的眼神,竭力掩饰自己红着的眼睛。

他并不知道闫时经历过这些,他只以为闫时得救,养好了身体。

但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一直这样想吗?

钟青握着拳,指甲陷进肉里。他是靠枪为生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萧那一枪毫不留情,但他也是真的不敢想……

秦仪看见他低头,便错开眸子,又想到当时小时没有救,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眼底氤氲,“于晓知道小时救不回来了,哭了一场,第二天红着眼睛求我给小时操办后事。”

“小时没有家人,他既然喊我姐姐,我就躲不掉这份责任。”

秦仪的声音哽咽,“我在给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封遗书。”

钟青听到遗书,猛地抬眸与她对视,通红的眼睛就这样暴露在秦仪眼前。

秦仪看着他眼角的泪,才确定钟青是对闫时有心的,“那封遗书上只有一句话放过他。”

“闫时没提名字,我们拿不准是放过你还是放过开枪的人,最后是于晓做主,将你们都放过。”

钟青背过身,任眼角的泪水滑下,他觉得这趟北州果然如萧所说,根本不该来。

若是没来,他就不会这样一而再地丢人地流泪。

“就在我们都以为闫时彻底没救的时候,于星回来了,他带来了一种药。”

秦仪声音变得平缓,“你应该看见了,就是闫时现在吃的药。那种精神类药物救了没意识的闫时,却也害了他。在给闫时用药之前,于星便说那药有成瘾的作用,戒段极其痛苦,用药的人只能一直用。”

“一直用药会怎样?”钟青想起闫时疼到说胡话的样子,心里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