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阮淡淡地道。
「太平世界里闷得久了,就快不知道刀砍在身上是会痛的。实不相瞒,我也非是想要从军,只是想去嗅一嗅沙场的气味,还能知道自己活着尚有价值。」
「郡王还在为无殇之事难过?」
蔺止犀看着他,目光冷彻。
萧阮平静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难过的,他现在过得比从前好,待他将我彻底忘了,他只会过得更好。」
蔺止犀哼了一声道。
「此言不差。不过他现下既然还未忘了郡王,我这个做叔叔的就不能不为他多想一想,此趟就不必郡王纡尊降贵的随军出战了,北翟来势汹汹,让大将军专心御敌可好?」
「主祭大人怕我背后暗箭伤人?」
「本座是怕郡王耐不得边塞苦寒,那里可没有软玉温香。」
「耐不耐得,主祭大人何不听一听大将军的意思?」
蔺止犀闻言将目光投向霍廷玉,似是有所暗示。
霍廷玉一笑,道。
「我在郡王这个年纪,早已是刀口下逃生十数次了,郡王既有历练之心,主祭大人何不成全他一番心意。」
蔺止犀不禁怒目圆睁,待要再说什么,萧阮已做告退之状,而况霍廷玉话已出口,他也不好削薄了他的面子。
但是当晚霍廷玉如常留宿于主祭大人的寝殿之内时,却是免不了一顿排揎。
「今日为何于殿中替颍川说话?他明明是与皇帝串通好了有所图谋,你实在不该应允了他随军出行。」
霍廷玉满不在乎地一笑,只仍挑逗着对方胸前萸豆,令蔺止犀禁不住低喘出声。
「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能耐我何?束节,你未免对我太没信心了。」
「自然不是,我只是」
「你怕我着了谁的暗算么?放心,凭萧阮那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远不足为虑。」
「我终究有些担心,北翟此次来犯毫无征兆,我怕」
「萧邝已死,北翟人只道是萧陌与他争夺皇位害死了他,又怎会与萧陌有所关联,你实在忧虑太过。」
霍廷玉显然不满于对方的心不在焉,将手探入蔺止犀的衣领,着力一扯,主祭大人身上那新做的洁白袍子应声而裂,顿时碎成残片,被他随手丢在一旁。
「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束节该当珍惜你我相聚的时光才是,莫要再做无谓的忧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