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喂了一回。”
谢云章见她耳根泛粉,没忍住,俯身吻了吻。
“嗯……”立时惹来她低呼。
闻蝉忽然想起女儿也在屋里,赶忙收声,撑起身子望向摇床。
却架不住身后男人实在缠得紧,竟按着她肩头,作势来抽她衣带。
“阿绥胃口小,一顿怕是吃不完,杳杳,剩下的都给我,省得夜里再……”
“你别说了别说了!”
闻蝉忙捂他的嘴,又去看摇床里的女儿,生怕这些不正经的话被女儿听去似的。
一见她紧张,谢云章嘴被捂着,笑意照旧在眼角漫开。
果真闭口不言,却扶着她的身子,轻轻靠向床头。
是第二回了,闻蝉本该习惯些。
可今日女儿也在屋里,反叫她更不安心。
香肩半露,她推一推男人的脑袋,“要不,先让乳娘把阿绥抱走……唔……”
谢云章才不管,出生七八日的婴孩,碍得着什么?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给自己寻到这甜头,谁都别想来碍事……
小阿绥静静躺在摇床中,乌黑似紫葡萄的眼睛大睁着,直到自己的爹爹吃饱喝足重新回到面前,她也没哭闹一声。
谢云章忽然觉得女儿很懂事。
且若非沾女儿的光,自己怕是也讨不到这甜头。
故而这会儿抱起孩子,终于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欢喜。
闻蝉还靠在床头小憩,忽然在想,难道每个妇人生产完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可她又不敢问,问柳妈妈都张不开口,妯娌间更不必提。
隔日老太太便来瞧她了,念着她还在月子里,干脆没叫她起身。
老人家一上了年纪便喜欢含饴弄孙,小阿绥不仅不怕生,反倒一见老太太便笑,逗得她老人家很是高兴。
看完孩子,老太太忽然道:“听说你生这孩子,吃了不少苦?”
何止是吃苦呢,闻蝉想,她和孩子都命悬一线,简直是九死一生!
可当着老太太,她只道:“妇人产子皆是惊险的,好在三郎叫人仔细照料着,孙媳和阿绥都命大,有惊无险过来了。”
老太太点着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如今三郎接了世子之位,你终归是要给他添个男丁,传宗接代才是。”
闻蝉听了这话,霎时哑然。
难怪老太太要亲自过来说这些话,原来是怕自己生一回生怕了,叫谢云章“后继无人”。
老太太又絮絮说了许多,无非是宽慰鼓励她,什么“头胎难,第二胎便容易了”,还有“女娃也好,再添个男丁,能凑成一个‘好’字”。
闻蝉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待老太太一走,便将阿绥交给乳娘,唤了柳妈妈进来。
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问:“我若生第二胎,还会如生阿绥这般凶险吗?”
柳妈妈面露难色,“小小姐才降世不到十日呢,少夫人还是莫要心急……”
“妈妈,您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即可。”
柳妈妈这才道:“寻常妇人,的确是头胎最难,第二胎会容易些;可少夫人不同,您是骨架生得细小,产子最易伤骨头。”
“这回亏得小小姐个头小,您又屏着一口气将她生出来,既没伤着孩子,又没伤着自个儿,真真是万幸中的万幸!若再生一回,恐怕您的骨头会撑不住啊……”
柳妈妈想起那天接生的场面,下意识掖了掖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要不,您跟三爷再仔细商量商量?”
闻蝉听懂了,柳妈妈的意思是,她的身子不适合再生。
其实闻蝉经历了那一日,生孩子做母亲的劲头也消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