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一些时日行不行?我真的还要好好想一想!”

造成今日这个局面,也不能完全归咎到某个人身上。

阴差阳错,命运偏将三个人绑到了一起。

在王妗没有坚定选择自己时,石青面上便显出难以遮掩的失望。

又问:“多久?”

王妗反应不及,“什么?”

“你要想多久,才能彻底想清楚?”

王妗又不知该如何作答了,感情又无对错,她怎么知道自己何时会确定心意。

“嗯……一年,半年吧,半年行不行?”在石青铁青的面色下,她主动减了半年。

谁料石青还是强硬道:“不行太久了,半个月吧。”

“啊?”

不等她再讨价还价,石青一把拽过身边的石隐,“就半个月,拖久了对谁都没好处,你说呢?”

石隐点了点头,又叮嘱王妗:“你选谁都可以,不用太有负担。”

石青临走前也说:“这半个月,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们,但我们不会再来找你。”

照理说,她应当要像从前那样,和两人多见面接触,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做出不后悔的决定。

可或许是加了期限的缘故,重担落在背后,她反而又避了这兄弟俩好几日。

转眼已是二月末,月初,谢铭仰便要赴春闱了。

闻蝉只能暂时从王妗的事里抽身,得了老太太授意,亲自去佛堂解国公夫人的禁闭。

连月的清修,连衣裳都只穿素色,饭菜都不见多少油花,却显然,并未将国公夫人那浮躁的性子捋平多少。

“这一个月沐猴而冠,你很得意吧?”

在闻蝉诚心问安之后,这是国公夫人说的第一句话。

闻蝉只说:“儿媳这一个月,体会到了母亲打理家宅的辛苦。”

“哼。”国公夫人却只是冷笑。

想到自己和眼前人十数年断断续续,明里暗里的争斗,她声调更为憎恶:“你和老三一样,都是养不熟的,我早该知道。”

闻蝉跟在人身后的脚步一顿。

她没少听国公夫人明里暗里刺自己,却是第一回,听她当面数落谢云章。

有一些深埋心底,很早就想告诉她的话,此刻似乎好不容易得了立场和身份,有个机会开口了。

“母亲可知,为何是此时来接您出佛堂吗?”

贵妇人又是一声冷哼,几乎不屑答这一问。

还是跟在身侧的秦嬷嬷,像是终于找到刺闻蝉的契机,阴阳怪气道:

“三少夫人这话说的,咱们家中很快就要出第二个进士了,就是冲着五爷的面子,老太太也不会亏待了主母。”

所有人心知肚明,是谢铭仰要应考了,让他见见母亲安心。

“原来母亲知道啊,”闻蝉用一种很轻却又很清晰的嗓音继续说,“那当年魏姨娘病重,母亲为何就是不肯,让三公子见生母一面呢?”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贵妇人听了这句,挺直的身躯猛然一顿,几乎是梗着高昂的脖子,僵硬回头看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国公夫人一字一顿问:“所以这些年,你就是一直拿此事,挑拨我与三郎的母子情分?”

“不敢,”相较之下,闻蝉答得无比坦然,“毕竟在儿媳入国公府前,魏姨娘便已经过世了。”

她这位主母如何对待子女,闻蝉从没有机会插手。

她恨自己,闻蝉无力也不想费劲再改变。

只是谢云章,他从未对不住国公府,对不住她这位专制的主母过。

福了福身,她径自回朝云轩去了。

独留国公夫人在原地僵立良久,闭上眼,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