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杨柳巷时已近三更,哪怕他身手再快,回到国公府,石青也已在了。
他做好跟弟弟坦白的准备。
甚至想过不如寻个借口,就说不忍王妗失望,才穿上他新制的衣裳,冒充他去赴约。
弟弟会信吗?
石隐觉得很难,毕竟在做暗卫之前,自己是行窃的,石青却是专门行哄骗之事的。
支呀
推开屋门,却发觉里头漆黑一片。
好在他夜视能力极佳,走到石青床前,见他四仰八叉躺在榻上,衣裳都没脱。
没被人当场抓获,石隐踢一脚他横出床沿的一条腿。
“你去哪儿了?”
石青揉一把脑袋,堪堪醒转。
“找了些狱卒官兵打探消息,天杀的比爷爷我还能喝……”
石隐立在床前,又试探性问:“那王姑娘那里,你要怎么办?”
“什么?什么姑娘?”
石青早断片了,经提醒才想起,今日答应要去王妗那里的,“哦,我给忘了……爷都关在里头出不来,她应当会体谅吧……”
石隐便看着弟弟,就要再度陷入昏睡。
他摸黑褪下那身靛青衣裳,整齐叠放在桌上,又道:“我见你迟迟不回,叫人把你买的东西都送去了。”
石青应付着一声声“好”,一偏头,再度陷入昏睡。
石隐也不知此事究竟要怎么彻底圆过去。
只是这偷来一般的光阴,实在是叫人迷醉,甚至上瘾。
第247章 贪墨的罪名坐实
石青第二日一醒转,便将自己打听到的事都报给了闻蝉。
“当初宫变后,肃清余党、抄没家财之事,便一直都是刑部与大理寺在办,皇帝的意思是年底之前要结案,却偏偏有这样一笔私盐赃款查不清,兜兜转转,便扣到了大人头上。”
“如今负责此案审理的是李文博李大人,具体查案,是交给了……檀颂檀大人。”
檀颂又掺和进来,闻蝉仿佛已见怪不怪。
只问:“那位李大人,和你家大人素日有交集吗?”
石青稍加思索便说:“有,他和咱们爷是同年登科的进士,他还是那年的状元!不过仕途平庸,六年过去也没什么建树,还是今年黎崇俭倒台,带走了几个同党,他才升任刑部六品主事。”
“除了当年同科……似乎并不见大人与他有何私交。”
闻蝉点头,“知道了。”
离年关不足七日,想在七日之内彻底查清此案牵系之人,恐怕会很难。
此地已不是琼州,和谢云章成婚也只有那么两月,闻蝉实在想不到能请谁从中斡旋。
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太子夫妇。
可越是需要小心维护的人脉,便越是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叨扰。
闻蝉熬到腊月二十七,见刑部仍迟迟未下定论,才准备动身,再去求一次太子妃。
既然查不清,不如便将人先保出来,安安稳稳回家过个年才是。
当日她也去瞧了,那牢房暗无天日,实在不是能住的地方。
可梳妆打扮后,人刚走到大门口,便正遇上一名内侍带人过来宣旨。
于是,国公府一大家子,又乌泱泱出来跪接圣旨。
老内侍嗓音尖锐,念完冠冕堂皇的旨意。
闻蝉大抵能汇成几句话:贪墨的罪名给谢云章坐实了,但念他此前平叛有功,祸不及家,只是革职查办。
这天像极了国公府大难当头,谢承宇断腿却反被削职那日,头顶阴沉一片。
老国公接过圣旨,回身随手塞到闻蝉手里。
见她低着头默不作声,还不忘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