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章实在再难放任,不顾人意愿,直接将人抱回榻上,按到枕头上。
“你再怎么心急,此刻也帮不上忙。”
闻蝉还想起身,被人按住腰肢,顿时泄了劲。
听他又道:“你安心睡上一觉,明日自能等来她的消息;若你不眠不休地熬着,反倒将自己也拖垮了,到时又要怎么办?”
闻蝉挣了两下挣不动,两行清泪又淌下面颊。
“那倘若,倘若今日被掳的人是我,你难道,还能安然入睡吗……”
男人动作一顿。
他压根不敢设想那种事,设想她生死未卜。
单单是猜忌她与旧人余情未了,就够折磨得自己心神俱乱。
“她于你,定然没有你于我,这般要紧。”
闻蝉仰躺着,怔怔望着他,反复琢磨这句话。
谢云章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扯过棉被将她盖住,正色道:
“睡不着也乖乖躺着,不许再出去乱跑。”
说罢便将烛火熄了,床帐放了,用身躯挡住她下床的去路。
闻蝉靠着他胸膛,感受到他身上热意源源不断传来,才得到片刻安逸,仿佛悬于半空的身子,终于双脚着地。
“她今日,本可以自己先上马,却、却先是将我推上去了……”
“前两日她还教了我骑马,我没想到,今日就……”
说着说着,隐隐带了哭音。
男人一遍一遍搭着她后背安抚:“没事的,我会找到她,她一定会没事的。”
整整一夜,数百名精兵在驿馆周边的荒地搜寻,却不见人影。
第二日闻蝉得到的消息是,他们上山去找了。
刚发生过雪崩的山,虽晴了许多日,却还是足以令人畏惧。
且拖得越久,李缨越危险。
第227章 四肢大张,朝李缨扑去
闻蝉一早起来,去后门柿子树下喂了踏雪。
又在一队官兵随行下,牵着踏雪在附近转了一圈。
或许是被它驮着逃过难的缘故,闻蝉不再怕它,甚至似乎也能感知到它的喜怒。
李缨不在,踏雪也蔫蔫的。
谢云章寻过来时,便见踏雪一改烈性,原先高昂的马首低低俯下,任凭女子抚摸。
但又见她衣衫单薄,朴素的绢衣外头连件氅衣都没披。
正巧,阿烈抱着一个大包袱往里走。
“这是什么?”
阿烈道:“国公府送来的衣物,说是新制的。”
谢云章抽开那包袱,指尖拨弄,发觉都是给自己的,并无闻蝉的,便抽了件新制的氅衣出来。
“剩下的送进去。”
“是。”
他持着衣裳向闻蝉走去,刚要开口,却听踏雪嘶鸣一声,两只耳朵簌簌转动。
“怎么了?”闻蝉被吓一跳,又踮脚去摸他的耳朵。
踏雪却愈发急躁,两只雪白前蹄跺起来,一副随时都要振蹄狂奔的模样。
“不行不行!”闻蝉赶忙抱住它的脖颈,“李缨已经找不着了,你不能再乱跑!快,你们都牵住它!”
近旁守卫兵上前,牵缰绳的牵缰绳,抓笼头的抓笼头,将踏雪围得水泄不通,马蹄施展不开。
谢云章却看出了异样。
周遭并无刺激,温驯低头的马儿却忽然狂躁。
“踏雪……踏雪!”
闻蝉实在控不住它,又怕它会伤人,急得团团转。
谢云章朗声问:“你们当中,谁下盘最稳,跑得最快?”
一群官兵面面相觑,最终统一看向一名身量敦实的青年男子。
谢云章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