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脚边的花娘呛得咳起来。

那生面孔,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小厮上前来,猛的将那送酒的鸨母按倒,掰开她的嘴就往里倒。

待人没了声息,他探过鼻息道:“三爷,有气!”

谢云章这才接过酒壶。

“少夫人那边,知道要怎么说吗?”

小厮道:“三爷放心!”

陆英:“……”

马车内。

李缨催促:“你倒是说呀!”

怕漏馅,陆英干脆低下头,“属下赶到时,大人已经昏厥,她们绑了大人的小厮,又安排了一个花娘,企图……玷、玷污大人。”

“什么?!”李缨比闻蝉先反应,“叫她们得手了?”

“没有!”陆英忙否认,“属下赶到及时,将大人救出来了!”

“那他身上怎么一股味?”

“是……是那花娘!拉扯间,蹭上的。”

李缨将信将疑。

两人一番辩驳完,不约而同望向闻蝉。

闻蝉先抬手探了探男人额前。

发觉不烫,症状只如昏睡。

“我信。”

她面上神色淡淡,“只是没想到,檀颂都能算计他了。”

李缨没听懂,也没太留心。

陆英暗拍大腿!

对啊!忘记提醒大人了!

苦肉计这招,琼州官船倾翻,还有后来眼盲时都用过了!

照自家娘子这等心智,一样的坑岂会掉两回?

可恨现在赶鸭子上架,她已经成了从犯,没得后悔了!

一行人驱车回了国公府。

闻蝉把李缨送回屋,又叫那小厮扛着谢云章,去了趟慕苓那里。

慕苓把了脉,开了药,说不必忧心,闻蝉才终于带人回了朝云轩。

谢云章醒转,已是夜半三更。

入眼是尚未撤去,大婚时的红帐,转头,熟悉的女人靠坐在床边玫瑰椅中。

“你醒了。”

闻蝉扶他坐起来。

端来床边早已煎好的药。

边喂边道:“身上我给你擦过了,事情陆英也跟我讲了,还有哪里难受吗?”

不对。

含着满口苦涩药汤,谢云章直觉不对。

寻常妇人若遇上这种事,定是又惊又怕,疑心丈夫与花娘有什么首尾,又痛恨旁人算计自己的丈夫。

反观眼前,他的妻子。

是不是,太过镇静了些?

“头晕。”药汤咽下,他气息虚浮。

闻蝉将碗放了,又来扶他躺下,“那就歇息吧,也不早了。明日可要告假?”

谢云章:“……不必。”

第二日回家,他特地在内院院墙下等了一等。

陆英很快被叫来。

“昨日,你是怎么同她说的?”他疑心是陆英通风报信,或是说漏了嘴。

“属……奴婢照您吩咐,全推到那位檀大人头上了。”

见男人面有疑色,她立刻看向那个新来的小厮,“昨日回府,他就坐在前室,应当都听见了!”

谢云章唤了声:“阿烈。”

阿烈便点点头,“她的确是照您吩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