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是谢云章,在他面前,闻蝉的道理讲不通,又时常难以自控地发些小脾气,实在让她感到不安。
“公子。”
厚厚的织金帷裳垂着,清冽男声从里头传出:“上来。”
每回独处,必然难堪。更何况方才在程家,闻蝉欠了他人情。
陆英放下马凳,闻蝉任她搀扶着,掀开帷裳。
谢云章正闭目养神,外头凉风灌入,他方睁开眼。
重逢以后,闻蝉便读不懂他的神色了。
她坐到人身侧,却不知他此刻是否存着愠怒。
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谢云章先从袖间取出那小珠钗。
“一样的珠钗,我叫陆英去买了,这个自己收好。”
闻蝉双手去接。
本应该道谢的,可昨夜本就是他抓了自己过去戏弄,闻蝉那声谢道不出口,只轻轻“哦”了一声。
谢云章侧目睨她。
闷闷不乐,右侧面颊有些红。
也不提前知会,他直接捏了人下颌抬起。
“别动,给你涂药。”
他竟随身带着伤药。
闻蝉僵着脖颈任他涂抹,药瓶捧在掌中,疑心这是他昨夜自己用过的。
这回倒是认真涂药,没过多久他便收手,取出方巾擦拭指尖。
“好了。”
好一会儿,车厢内无人出声。
谢云章也有些摸不清,此刻她低垂眉目坐在那儿,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不愿搭理自己。
“打也打了,该消气了吧。”
他为自己打了程湄,自己昨夜打了他,闻蝉却能敏锐地感知到,他此刻说的,是后者。
他已递了台阶,没有不下的道理。
闻蝉不敢与人对视,只递出手中的药瓶问:“公子要涂一些吗?”
她在示好,求和。
谢云章盯着眼前细白的一双手,心口似有春风荡过,扬唇道:“猫抓似的一点力气,涂什么药。”
第20章 亲到腿软
“你……”
他倒是真看不起自己,打他都说这种混账话。
闻蝉将递出的药瓶收回来,含嗔带怨瞪他一眼。
谢云章见她眼波流转,气鼓鼓的模样很是生动,顿时有些心痒难耐。
偏偏在这时候,闻蝉放了药瓶起身,“那我先走了。”
猫腰在车内站起身,忽然手腕一紧,身子急急往后坠
落入谢云章怀中。
“你做什么?”
温香软玉在怀,岂有隐忍之理。
谢云章倾身吻她,趁她开口说话,轻易便侵入唇关。
闻蝉偏头欲躲,便被他掐着面颊拧回来。
刚涂的药膏,糊了他满手。
“你别,我涂了药谢云章,你别弄……”
闻蝉欲往后躲他的吻,可整个人都在他怀里,稍一后退,便被抵在后背的大掌往压回,辗转愈深。
“嘘”
容她喘息的片刻,谢云章的鼻尖亦抵着她。
“陆英在车下守着,别叫她听了笑话。”
闻蝉被人紧紧圈着,当真不敢再高声言语,只从喉间漏出困兽似的一声呜咽。
三丈之外,陆英在凉风中打了个喷嚏。
揉一揉鼻子,又搓了搓手臂,寻思琼州虽苦热,可毕竟快要入冬了,得为自己添件衣裳。
她特意离马车远些,好叫自家大人能与柳娘子敞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