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等到她向自己认错,滋味却并不好受,正要抚上她脊背安抚。

“可是”

怀里香软的身子骤然退开,抓着他衣襟问:“刚刚浅黛在屋里,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还是没能逃过。

谢云章犹豫一瞬方道:“跟你说了,你不许再生气。”

“嗯。”

“东厢房是我妹妹的旧屋,这些时日,我时常梦到从前的事,我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教她读书写字,还为她取了小字……浅黛说,她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

“你信了?”闻蝉靠着身后门板,仰头问他。

男人摇摇头,“我觉得不像。”

执起她的手,把人拉回桌畔,坐下,又将自己的绣墩往她那边挪了挪。

闻蝉没有说话。

照慕苓的说法,最好是别将从前的事强灌给他,让他好好将养,自己想起来才最好。

否则究竟是回忆还是听闻,极其容易混淆。

“那不是你妹妹,”故而她只说,“也更不是浅黛。”

“那是谁?”

谢云章问她,她却煞有介事地不肯说。

到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你不是都梦到她了,凭着面容,不能寻到人吗?”

说完,认真摆正面孔,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男人却并未会意,“每次醒来,我都会忘记她的面容。”

原来如此。

她又颓然低下头。

谢云章终于察觉她的失落,又问:“你是何时在我身边侍奉的?见过那个小姑娘吗?”

“没见过。”她答得果断,“但是,你应该可以慢慢想起来,浅黛是今年刚入府的,此前与你没有交际。”

“你的生母也不曾诞下女儿,她只有你一个孩子。”

她这样说,谢云章便并未起疑。

“这次,不吃醋了?”

闻蝉转头,也不知他何时凑得这样近,两人鼻尖堪堪擦过。

自己吃自己的醋,何必呢。

其实齐婉贞,谢云章从前也把自己的考量说得很清楚了。

只是在她的心底,在无助的年少光阴里,一直都有门第差距笼下的暗影。

叫她几乎溺死在里头,差点再也见不到光。

“那个时候你也还很小吧,没什么好吃味的,都过去了。”

她大度得不寻常,谢云章敏锐察觉。

继而话锋一转:“可过去的事,我却不能不计较。我去见过你前一个男人了。”

闻蝉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她更想问,怎么见的,两人没打起来吧?

她的紧张难以掩饰,谢云章眼风扫过,这回却没顾自揣测,而是直接问她: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会为难他?”

“这倒不是……只是他心思憨直,我怕他被人利用,更怕他冲动行事……伤了你。”

“心、思、憨、直。”她说长长一句话,谢云章却只听见这几个字,“那照你说来,是我诡计多端,心机深沉咯?”

那个男人,可不就是这样说自己的。

“当然也不是……”闻蝉对上他较真的神色,想到两人好不容易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顿时感受到了危险。

“你自然是,比他更合我心意的。”把自己从危局中择出来,忙问他,“你还没说呢,去找他做什么?”

今日气氛正好,适合把先前的误会猜忌都解开。

他起身,到柜中轻车熟路,寻出一只箱子。

“打开。”

闻蝉便知道,里面的东西,他都见过了。

箱顶掀开,几样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