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东厢房那张羊毛地衣,是自己为她添置的,只因她喜欢赤足在地上走,自己怕她着凉。
还说自己曾许诺过,将来娶了妻,是要纳她做贵妾的。
当然,被遗忘的承诺,谢云章不会往心里去。
只是这些事,虽是从前发生的,却也实在不好说给现在的妻子听。
他太久没出声,屋里气氛沉闷到极致。
闻蝉忽然重重舒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争取,原谅他的摇摆。
“谢云章,我不许你纳妾,无名无份的通房,也不行。”
这回换男人朝她诧异望去。
圆桌边隔开两人,她正襟危坐,眼底却闪烁着什么,察觉他的目光,立刻低下脑袋。
谢云章道:“你不要跟我说,做你的男人都只准一心一意,永不许纳妾蓄婢?”
这还用问吗,这还用讲吗。
其实若换成檀颂,她或许会犹豫一下,看看那姑娘的人品如何。
可对着谢云章,她半点都不会犹豫。
“对,我早跟你说了,我不大度,脾气不是,只能让夫君哄着。你若真受不了我,一纸和离书,我们一刀两断。”
“到时就算你纳十个八个,我也不会来管你……”
谢云章望了她很久。
直到看见她眼眶处,有什么东西滚落。
像是滴在他心头。
他收回目光,终于确认了什么。
却叹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闻蝉一瞬便反应过来,也不顾面上有泪痕,猛地转头看他,“你还要说你还要说!”
第几次了,他又搬出二嫁的事刺她。
她几乎是从绣墩上弹起来,忍着泪意道:“这么在意他,你跟他去过好了!”
谢云章却反应一下,才意识到这个“他”,说的是那个叫檀颂的男人。
眼瞧着她转身就跑,男人赶忙追上。
闻蝉刚拉开的屋门,啪!被身后探来的一只手摁上。
连她自己,也困在了门板和男人的身躯之间。
谢云章没将她身子转过来,而是俯首,下颌抵住她肩身。
看不见她,有些话反而更好出口。
“今日是祖母叫我过去,说是你的意思,你想给我安置个通房,我没答应。”
明显能感觉到,就这一句解释,身前女人浑身的刺,就被捋平了。
拉门的手也落下来,低着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以为,以为是你想……”
“当我谁都看得上?”男人在她耳畔出声。
误会解开了,才握着她肩头,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
第155章 自己以前……还挺会玩的
闻蝉仍旧没有抬头,垂眼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膛,看衣襟处暗织的云纹,隐隐透出幽光。
心绪大起大落,她茫然道:
“今日的确是老太太叫我过去,说,说要给你……”
“我知道。”
男人适时抬手,轻轻一拨,便叫人靠到怀里。
又说:“知道的。”
看准她们大吵的时机,使了一出反间计。
只要有一个人信了,两人本就裂痕颇多的感情,就会土崩瓦解。
闻蝉勉力仰头,踮脚,才能叫自己的下颌挂上他肩头。
一种熟悉的安心感,从男人身上,传到自己身上。
“是我犯蠢了……”她轻轻说,“我平日不是这样的,我很聪明的。”
不是自诩的聪明,是谢云章从小就夸的聪明。
男人听着这话,蓦然失笑。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