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才意识到不妥。

屋里只有一个浴桶,他素来不喜旁人动自己的东西,心底却并不排斥用她用过的浴桶。

“好。”

她要沐浴,她的贴身丫鬟来伺候。

分明瞧不见她宽衣解带,只是依稀听见些水声,谢云章却有个熟悉的念头冒出来。

她是不是在引诱自己?

不动声色,提起沐浴这等引人遐思之事。

那等会儿她出浴,会否故意穿着单薄的衣衫,顶着张热气蒸红的脸,来自己面前?

谢云章坐在床边等。

十指无意识收紧,攥紧自己膝头衣料,静静等待水声止息。

脚步声近了,他清了清嗓,脊背挺得更直。

正要表露一番正人君子不为所动,对上来人,却是面色一僵。

青萝恭恭敬敬道:“三爷,少夫人好了,问您可要叫个婢女侍奉沐浴。”

她根本没过来。

谢云章莫名有些失望。

“不必侍奉。”

“是。”

像是心头哪里痒,一直没去挠,谢云章独自坐在浴桶中,郁闷难消。

匆匆擦拭换上寝衣,他没再如昨夜去抱厦睡,而是回到了床榻。

大红喜帐还未撤下,若添一对龙凤花烛,和新婚夜也没什么两样。

清瘦的指骨一撩

烦闷更甚。

榻上居然没人。

他大步绕向屋后,直觉她会在抱厦处。

“三爷?”

最先出声的还是青萝。

她正跪坐一旁帮娘子擦头发,见了人忙起身,再行礼。

而谢云章终于见了她出浴的模样。

寝衣单薄又服帖,显得她身形纤细又婀娜,满头乌发湿漉漉垂在肩侧,她睁大的眼睛略有防备,却更显整个人柔软……可欺。

谢云章尽力忽视心底异样。

“怎么跑这儿来了?”

闻蝉并未察觉太多,只当他以为自己占了他的床榻,解释道:“此处寒凉,今夜换公子歇在榻上吧。”

倒是会替他着想。

谢云章迫使自己移开眼,说:“新婚夜分床,知道底下人如何议论吗?”

闻蝉没听见,但如实道:“不难猜想。”

随后便听男人道:“床榻很大,你我各睡一边。”

随后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闻蝉却实在意外。

谢云章连暖床丫鬟都没用过,更别说和什么不相熟的女人同榻而眠,今日却主动提了,要她也睡到床上去。

他会不会,其实想起了些什么?

谢云章在里侧不知躺了多久,才等到她烘干头发,披散着满头青丝行至榻前。

被褥分了两床,她钻进去,将纤细的身躯牢牢裹住。

随后什么话都不说,就睁着那双含情目,盯着自己看。

仿佛他该说些什么。

闻蝉的确在等,等他主动开口提及,回忆了些什么。

可等了又等,男人却翻身朝里,只留给她一个堪称冷硬的背影。

“把烛火熄了。”

“……哦。”

屋里没留伺候的丫鬟,连青萝都出去了,只能她亲自下床灭去烛火。

“对了。”满室昏暗中,男人忽然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