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得像在梦里。

谢云章察觉时,她的眼泪已经淌到下颌,红着眼的模样,惹他怜惜到极致。

“怎么了?”

指腹捻去泪痕,闻蝉轻轻摇头。

“想明天就嫁给你。”

谢云章道:“那今天岂不是更好?”

她霎时破涕为笑,脑袋在他身前拱了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

谢云章轻轻搭着她肩头说:“三书六礼还是要走的,不然,太委屈你……”

闻蝉听着这些,安然合上双目。

第二日醒晚了,身侧床榻空空荡荡,男人已上朝去了。

想到他今日不会再回来,而自己也要回忠勤伯府去,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

下床,她唤了声“青萝”,推门进来的却是王妗。

“姐姐可算醒了!”

差点忘了,如今家里多了两个人,她也不算孤单。

王妗入门,青萝才端着盥洗的面盆进来。

闻蝉一面洗漱,一面和她说着话。

直到王妗问了句:“姐姐昨夜怎睡得那样早?那姓谢的都不许我进门!”

漱口的浓茶差点没呛住,闻蝉掩唇吐到漱盂中。

才面不改色地撒谎:“昨日有些累,沾床便睡着了。”

“是吗?我才找到姐姐,兴奋到夜里都睡不着,姐姐竟倒头就睡?”

王妗不明白,青萝却在宅院里伺候有段时日了,当即偷偷掩唇。

闻蝉面有些烫,暗暗思忖着妗儿也不小了,何时也该叫义母讲讲这些房中之事才好。

眼下却只能说:“待我穿了衣裳,我带你们上街添置些东西,今日便要去忠勤伯府了。”

王妗一听伯府,这才分出心神严阵以待起来。

“还有啊……”

“姐姐还有什么要吩咐?”

闻蝉低眉垂目,抿唇笑道:“往后,你得唤他姐夫了。”

少女闻言一怔。

何时见姐姐这般会心地笑过?

王妗清楚记得姐姐前一次嫁人,她就静静坐在妆台前,任凭她与母亲替她选首饰,看不出初为人妇的羞涩喜悦,甚至眼睛里都是没光的。

哪像这一次,成婚都还有一个月,就在督促自己改口了。

王妗天真的脑海里有个最直观的念头:姐姐陷进去了。

这个谢姐夫,和前个檀姐夫真的不一样。

午后,一行人启程回忠勤伯府。

李氏晨间刚见过镇国公府的人,闻蝉也提前托人带了话,便又挨着葳蕤轩收拾了个院子给王妗母女,一切有条不紊。

出乎意料的是,李缨竟在葳蕤轩门口候着。

见了闻蝉,一副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的模样。

王妗早早听了李缨不少事迹,两个年纪相当的姑娘一对上,竟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态势。

李缨指着人问闻蝉:“她又是谁啊?”

刚刚才把孙氏母子送走,她打量王妗的目光称不上友善。

王妗上前一步,姿态夸张地对人行了一礼。

“大小姐有礼,我是来给姐姐送嫁的,这一个月,还请大小姐多多关照,叫我姐姐能安心出嫁。”

明里暗里,刺她前回搅黄了闻蝉的纳吉礼。

连她母亲都不再提这回事了,李缨顿时面上烧得慌。

见闻蝉一个正眼都不给自己,上前两步道:“这是我家,可别又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带进来!”

“你……”

王妗怒目圆睁,身后郑氏忙将女儿往回拉。

闻蝉则上前一步,将人护到身后,眼光直直对上李缨。

“我那舅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