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苓便推开屋门道:“嬷嬷进来,我替你把把脉。”

秦嬷嬷坐下了,眼睛却在桌上乱瞟,最后一眼锁中慕苓记录病况的医案。

“我……可有大碍?”

慕苓无暇顾及她们的家宅之争,如实道:“依脉象看,嬷嬷并为感染风寒。”

“我见姑娘院里还晒着药材,可否叫我买些去,也当固本培元!”

慕苓稍作犹豫便站起身,“不必买,我给你拿些回去,你泡水喝好了。”

“多谢多谢,姑娘当真医者仁心!”

趁人离开取药的片刻,秦嬷嬷迅速绕到桌案另一侧,最新一页,正记录着谢云章的病况:

脑后重击,忘却近两年之事,系离魂症之先兆。

第122章 王妗来了

“什么?离魂症?”

国公夫人的兰馨堂,秦嬷嬷神神秘秘将所有人都遣出去,才附耳说了自己所见。

国公夫人仍有些不敢置信,“此事当真?”

“当真,当真!”秦嬷嬷忙道,“三爷怕是瞒着所有人,连那小娼妇都不知晓。今日特地跟她分开,神神秘秘去寻了那慕姑娘看诊,将院子守得水泄不通!”

“那你是如何知晓?”

“老奴借口感染风寒,悄悄在慕姑娘医案上看的!”

国公夫人微微点头,一张保养得宜的面孔紧绷着。

“据说这患了离魂症之人,会忘却前尘旧事,那三郎岂不是,会把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忘了?”

这可不是好事。

秦嬷嬷眼珠一转,忙又开解主母:“夫人,依老奴看,此事福大于祸。”

“哦?为何?”

“夫人您想啊,这父母兄弟,皆是生而带来的,哪怕三爷真忘了,却也没法篡改,必须要认您做母亲的。”

“于那小娼妇便不同了,她不过仗着年幼时,与三爷做过伴;若三爷把从前的事都忘了,您说,她往后还如何恃宠而骄,给三爷吹枕边风?”

国公夫人听完,面容便松懈下来了。

“是啊。”她若有所思点头,“到时就算她过了门,没了三郎袒护,还不是任我拿捏?就算要她下堂、三郎另娶,也不算什么难事。”

秦嬷嬷老迈的面孔褶子都笑开了,“夫人大喜!”

……

闻蝉去拜见老国公,老国公说不想见她。

她便对那传话的小厮道:“是三公子叫我来的,有些话想对国公爷说。”

院落宽阔,小厮匆忙跑着来回传话,人都在秋风里跑热了。

“国公爷吩咐,有什么话叫三爷自己来说,不必越……越什么来着……”

“越俎代庖?”

“对!”

闻蝉心中有数,浅浅点头。

忽然仰头问:“今日风大,我能否到里头来避避风?”

“这……”

小厮也不敢做主,见她提起裙裾跨进来,也不敢随便阻拦。

直到她人都要走到院中央了,才慌忙张开手臂横在她身前,“姑娘,您别为难小的了!”

闻蝉冲他笑一笑,说了声“好”。

随后便扬起下颌,使尽力气大喊:“既然国公爷不肯相见,那晚辈便立在这儿说了!”

老国公腰伤未愈,正趴在榻上静养。

忽然便听一道年轻女声,在自己院里炸开来。

凝神一听,正说着:“当日晚辈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晚辈不该说您‘只管生不管养’,不该当众落您这位家主的面子……”

说是赔罪,却像在打他的脸。

院里那么多下人听着呢!

老国公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