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打扮得温婉讨喜,说话时面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好似并未身处后宅,而是立在金銮殿上,侃侃献言进策。
反倒是谢云章,在那一瞬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俯下脊背,牢牢将她摁入怀中。
耳边,男人吐息粗沉。
闻蝉仰起下颌,勉力靠到他肩上,却看不见他的神情。
他抱了自己许久都不说话,叫她只得主动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谢云章耳边从不缺溢美之词。
却恐怕只有她,看见他多年辛苦,体谅他、袒护他,为他打抱不平。
在有些事上,谢云章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男子。他希望自己强大,希望能让自己的女人全心倚靠,毫不费力活在自己荫庇之下。
可这种被她袒护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那个姓檀的就这样过了三年吗?
他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拢住她肩头的臂弯还在不断收紧,闻蝉如何想到,他思绪已飞出那么远。
只得轻轻捶他后背抗议:“我跟你说正事呢。”
她说了这么多,谢云章却好像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
好不容易被松开了,男人扶住她肩头,认真道:“我说的也是正事。”
“往后不论有什么误会,你可以说出来,实在气不过,打我骂我都行。”
“但我要你许诺,再也不能一声不吭地离开我。”
闻蝉也不知自己哪句话让他想到这些,没怎么犹豫,正要竖起三指朝天,却被捏住手腕。
谢云章探出小指,“老规矩,拉钩吧。”
闻蝉勾上去。
谢云章便说:“你想做这国公府当家主母,我定为你争来。”
闻蝉道:“我会同你相守终老,但你此生不得有二心,绝不得背叛欺瞒我。”
男人郑重点头,“盖章?”
“盖章!”
拉过钩的事不能反悔,从小便是如此。
且今日许下的誓言是相互的,比起请旨赐婚那日,闻蝉坚定了太多太多。
拇指印到一起,摁到指腹发白,才堪堪分离。
谢云章道:“你等等我,我去回祖母的话,再送你回忠勤伯府待嫁。”
“嗯。”闻蝉点点头。
谢云章刚转过身,却听她说:“等等”
“怎么了?”
“国公爷今日……在府上吗?”
既要帮他争来世子之位,闻蝉自然要和老国公“冰释前嫌”。
谢云章想到这一层,唇角浮出笑意:“腰伤未愈,自然是在家的。可要我陪你去?”
“不必,我独自去便好。”
亭下十丈外,假山后,秦嬷嬷远远望了两人许久。
是主母派她来的,可谢云章叫人守在亭下,实在没法近身,更没法听到他们说什么。
但见两人嘴皮子一张一合,谢云章俯身抱人时,她暗骂一声“没脸的小娼妇”,但又实在无可奈何。
下了凉亭,两人竟分了两路走。
秦嬷嬷稍稍一忖,还是选择跟上谢云章。
见他先去了老太太的苍山阁,出来以后又直直朝外走,竟是去了那位神医弟子,慕苓姑娘独居的院子。
三公子身上有些旧伤,几乎阖府上下皆知,秦嬷嬷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
却见谢云章进屋后,叫人又将慕苓的院子也团团围起。
老妇人不信邪,看个伤而已,何须如此谨慎?
故而等到谢云章离开,她便寻个由头,也进了慕苓的院子。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