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闻蝉在人怀里翻过身,攀住他衣襟,又寻到他的眼睛。
“是谁做的?”
“黎崇俭。”
闻蝉觉得这名字耳熟,听谢云章说下去,原来南边那贩私盐的刘康便是替他做事的。
琼州香山寺途中遇袭,也是他的手笔。
“还有那时巡海,那些假冒海匪的死士……”
闻蝉蹙眉认真听着,听到此处,却是一个鲤鱼打挺,脑袋狠狠磕在他下颌上。
“嘶……”
两人各自捂着伤处呼痛,闻蝉见他奔忙辛苦,本是下定决心对人百依百顺的,却不料这桩旧事冷不丁冒出来。
“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她跪坐榻上,气势汹汹,“原来那些海匪是你政敌派人假扮的,谢御史,好大一出戏啊!”
“你诱檀颂留下罪证,再暗示我去给他顶罪,到头来,我们顶的都是那黎崇俭的罪?”
“你就是这样算计我的!”
谢云章自知失言,跟着她坐起来,低声道:“你那认罪书我早烧了,海匪的事后来也没彻查。”
闻蝉不接话,环着手臂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杳杳。”他试探着去触人肩头。
闻蝉缓了又缓,还是觉得窝火,偏偏他此刻腹背受敌,不是算账的好时候。
深思熟虑之后,她没将人推开,反而一把将他推倒在榻上。
“这笔账我记下了,你要识相,现在先睡。”
谢云章见她又气又怒,却还是先为自己着想,唇边无意识蔓开笑。
而另一边的兰馨堂。
棠茵侍奉完主母用药,见人睡下,便想到外间饮盏茶歇一歇。
拐角处,差点撞上少年人肩头。
“四姐姐辛苦,我叫丫鬟备了茶水。”
第84章 我好看,还是琼州那个?
棠茵只比谢铭仰大三日,当年是主母先有孕,她的生母潘姨娘才承宠怀上她。
原先该是兄妹的,却不料潘姨娘早产了两月,生生叫她做了谢铭仰的姐姐。
少女容貌本就生得怯怯,这么近差点撞上人,她面露慌乱。
说道:“我那姨娘去乡下养病十余年,全赖主母照料我,病中侍奉,是我该做的。”
随即低着头,绕开谢铭仰,行至桌边落座。
“是吗?”
少年人放下里屋帘帐,坐到她身侧,放低声量:“我还以为,姐姐是专程凑到三哥面前,来露脸的。”
那茶水沏得极烫,天又热,棠茵抿了好几次都没能喝下一口。
谢铭仰端看她局促难安,粉腻的舌尖探出来,轻轻舔舐烫红的下唇。
清润的眸底,倏然一暗。
又听棠茵急急说着:“都是自家兄弟,什么露脸不露脸的。”
“五弟若是不喜我在此,我走便是了。”
说罢,绞着帕子便要起身。
“等等。”
被谢铭仰一喝,她才又坐回去。
眼睁睁瞧着少年人手探入袖间,抽出一条绢帕,慢条斯理展开在面前。
“昨日家宴便想找四姐姐说了,前阵子你伴我去同窗诗会,宁远伯世子,恰好,拾到了你的帕子。”
“多谢五弟……”
她伸手欲夺,谢铭仰适时向后,只叫她差点扑进自己怀中。
“四姐姐看清了?真是你的?”
棠茵一手撑着桌沿,才没叫自己身形不稳扑过去。
怎么会有错呢。
她这几年百般亲近讨好谢铭仰,不过为着结识他身边儿郎,为自己谋桩好婚事,这帕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