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玉叶长春。

她一言不发地为人泡茶,谢云章则坐在一旁,先是盯着她的动作看,随后又阖目深嗅熟悉的茶香。

“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闻蝉注水的动作顿了顿。

她知道谢云章在问什么,可从国公府逃出来,不给他做妾,她从来都没后悔过。

“我……”

“知道了。”

稍一迟疑便被看穿的感觉并不好,闻蝉有些喘不上气,奉茶时,烙在骨子里的习惯无意识发作。

她多嘴了句:“夜里饮茶伤神,公子切莫多饮。”

谢云章没睁眼,过了会儿,才几不可闻地“嗯”一声。

闻蝉告了辞,厢房的门开启,又闭上。

屋里便只剩谢云章一人。

玉叶长春的味道,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

当年闻蝉不告而别后,他把这最喜欢的茶戒了。无他,旁人泡的,都不是那个滋味。

此刻浸在悠长的茶香中,耳边却回荡着方才席间,那人自得到有几分轻狂的发话。

“你那是眼红我,有位漂亮得体的夫人!”

谢云章猛地睁眼,手边是冒着热气的茶盏。

的确漂亮得体,可他不眼红。

因为本来就是他的。

她们夫妻感情和睦又如何?再坚固的感情,又哪里比得上他和杳杳……

第7章 谢云章专好人妻?

闻蝉是从红袖招偏僻的角门离开的。

深秋的夜风灌入衣袍,冷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娘子小心。”

送她的是个女人,谢云章身边居然还有个女暗卫,眼疾手快搀住她。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陆英。”

“多谢你,陆英。”

许是她问人名字给人留了好印象,陆英扶着她往外走,告诉她:“大人请了王家姑娘来,她会陪娘子回家。”

王家姑娘,便是王妗。

当初闻蝉孤身至此,手中虽有一笔财帛,却苦无依托。

是王妗不管不顾将她接入王家,又凭着王家的人脉,闻蝉才能渐渐做起茶叶生意。

这之中自有她的本事,可王妗于她亦是不可或缺的贵人,发迹后她便于人义结金兰,认下了这个义妹。

夜色下,小姑娘正提灯候在马车边。

闻蝉不想叫她多等,脚步加紧,走近了,才发觉王妗似乎也正忙着。

“你真不记得我了?”

她对着一个黑衣暗卫连连发问。

“就三日前,在闻姐姐的院子里,你把我拉到墙角边,还捂了我的嘴呢!”

“你那时对我挺热情的呀,今日怎么不说话了?”

闻蝉瞥了那暗卫一眼,看他不过十七八岁,身形颀长,石塑一般矗立原地,任凭王妗仰着头如何撩拨,都一言不发。

王妗上回就对此人感兴趣,闻蝉转头问身边的陆英:“那名护卫叫什么?”

“他姓石,我们都唤他石护卫。”

“没有名字吗?”

陆英沉默一瞬才回:“除了大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闻蝉了然点头,告别陆英,才上前唤了王妗。

“闻姐姐出来啦!”小姑娘很是急切,指了指那转身就走的少年。

“上回我说的就是他……喂!你真不理我啊?”

闻蝉估摸着那是谢云章最亲近的心腹,恪守本分也是应该的,只能先哄着王妗上车。

“我帮你问了,他姓石,平日里都唤他石护卫,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