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旧日他看自己满目宠溺,就算她犯些小错,也是无奈又包容。

从不会像此刻这样,狠戾到似要剜了她。

她想不到脱身的办法,膝弯一软,身子往下滑去

却被谢云章一把托住。

稍一用力,两人严丝合缝紧贴到一起。

“又要跪我?”

“难道我没教过你,下跪是最没用的,只会叫人看穿你的软弱。”

“还是你觉得,你跪我,我会心软?”

闻蝉被他牢牢圈着,衣衫半褪,纤长柔弱的颈项仰着,往下是微微翕合的锁骨。

男人不等她答复,俯下身,吻在她颈间。

若即若离,痒得厉害。

若换作旁人,闻蝉觉得自己该认,甚至应该讨好对方,至少今夜下手轻些。

可这是谢云章,是三公子。

她不出声,却频频往后退避,两手推拒着他的肩,沉默表达不愿意。

直到彻底惹恼他,男人手臂一松,任凭她虚软的身子跌下去。

“装给谁看?”

“不是你自己的答应我的?”

头顶砸下冷冰冰的字眼,闻蝉狼狈跌在他脚边,被男人身躯投下的阴影彻底笼罩着。

“扫兴!”

闻蝉无力阖目,泪珠洇湿眼睫,她默默拢住衣衫。

“我后悔了。”

“什么?”

谢云章有一瞬错愕。

直到听人把话讲完:“我说,我后悔答应公子了。”

瞒着檀颂,替他做下决定,实在让她太过愧疚。

而这跟谢云章想的后悔,截然相反。

他冷笑一声。

跌坐在地的女子十指灵活,不过片刻便穿好衣裳,只是没照镜又没低头,扣子扣到最顶上一颗空了,才发觉底下都扣错了。

闻蝉顾不上管,支起身,勉力挺直脊背,希望自己看起来从容些。

“公子初至琼州,人生地不熟,想查什么、知道什么,怕是需费一番苦功。”

“我在琼州呆了四年,那些官吏的家宅阴私,平日里人情往来,没有我不知道的;就算不知道,我探听起来,也比您更容易。”

“倘若您肯放过我,我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她脸色惨白,衣衫不整,谢云章静静地审视着,听她满嘴疏远交易,却不合时宜地生出一阵欣慰。

那七年他娇养着闻蝉,却也苛刻地栽培她,她是个极为聪颖的姑娘,大多事一点就通,一教就会。

跪下求饶并不是她的做派,眼前这样,才见几分该有的锋芒。

他倾身凑近,一双手仍旧攀上她襟口。

“你给的东西很诱人,倘若换成旁人,我今日兴许就答应了。”

“可是杳杳,对你,除了你的身子,我什么都不感兴趣。”

闻蝉的胸膛随着吐息起伏,低眸,发觉他这回无轻浮之意,反而是帮她将衣裳穿好。

“你看,你第一颗就扣错了,注定后面怎么都是错的。”

“若非你当初不告而别,你我又怎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人生在世不同穿衣,一步错,没有重来的机会。”

谢云章的手顺势向上,触到她滑腻的脸颊肌肤,又恶劣地用手背轻拍。

闻蝉屈辱地闭上眼。

“今日败兴了,下次,我只想听你在榻上求我。”

这是不肯放过她。

有一点,谢云章和年少时如出一辙,他认定要做的事,谁都没法左右。

若非他执拗至此,闻蝉当初也不至于一句商量不打,直接就从国公府出逃。

“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