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应的是石青,“属下一时失察,是陆英认出来的?”

应当不是。

闻蝉记得很清楚,进大堂时陆英正忙着,那个女人有心遮掩,并不引人注目。

那是谁和自己一样得空,还认得那刘娘子?

谢云章回来了。

闻蝉没出声,装作已然入睡。

第二日午膳后,屋里送进来一碟杂色糕点。

她盯着看了看,说:“公子喂我一块,要那个梅花样式的。”

谢云章探出手去。

眼光在那碟子上落一瞬,指尖来往反复。

最终还是整碟端到榻边,“哪个是梅花的?拿给我。”

闻蝉面色尚且苍白,腹痛却比昨日好了些。

仰起头,死死盯住他眼睛。

装得还挺像。

也不知好了多久,她愣是一直没发现。

“这个,”她拉着男人的手,落到一块糯米糕上,“这是梅花。”

谢云章不瞎了。

那糯米糕就是圆的,白的,偏僻的山脚下,糕点什么花样都没有。

“好。”

他面不改色应下,捻起来,故意喂歪了些,只拿到她下颌处。

“尝尝。”

闻蝉极力克制,才没在神情上露馅。

抓住他手腕,送到自己唇边。

她抬起眼,粉嫩的唇一张,盯着人,衔去他指间的糕点。

谢云章指尖一热。

似乎是她舌尖抵过。

他喉间滚动。

很细微的反应,闻蝉却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那日夜里,他忽然“兽性大发”。

原来在岸口那客栈里,他就已经复明。

自己却不知道,还挂着那么单薄的衣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简直居心叵测!

谢云章有种错觉,她嚼糯米糕的样子,好似咬牙切齿,嚼得格外凶狠。

忍不住问了声:“味道如何?”

“硬了些,可恨。”

谢云章蹙眉。

一块糕点而已,怎么就到了可恨的地步?

转念一想,她这几日心绪烦躁也是应该的。

“还吃吗?”

“吃,我要那个桃花样式的。”

谢云章:“……”

这盘糕点,没一个用心做花样的。

他疑心闻蝉发现了什么。

可这些时日他装得得心应手,不该有破绽才对。

“哪个是桃花?”

……

闻蝉不急着戳破他。

上了这么多日的当,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知道了,她在暗,谢云章在明,优势在她才对。

暗戳戳气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