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本就是强弩之末,谢云章既早有准备,也不至于叫他们把船都掀了。
这其中自然有蹊跷,当日随行的士兵中竟有人反水,忽而在身后拔剑刺来。
叫他折了两个暗卫,自己还受了伤。
且,这不是那些人第一次出手了。
香山寺外的马车里,他怀疑是同一批人。
可若是嘉德帝要除他,大不了等他回京,寻罪名免官便是,何必大费周章派杀手。
还将闻蝉也牵扯进来。
无论如何,谢云章也只能把人带在身边护着了。
“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他不细说,生怕闻蝉反而伺机逃跑。
可两人间就没有藏得住的事,他不说,闻蝉亦能猜到几分。
这一路上她们扮作商队如此低调,恐怕是在避什么人,什么祸。
午后那刘娘子又来了,闻蝉顺了她的东西,今日又忧心着,便恹恹地回两句,推说夫君病况加重,不方便过去。
其实那刘康昨日错失佳人,今日早憋不住出去寻花问柳了。
倒是刘氏,自打当日在楼梯上见过谢云章一眼,几日念念不忘。
故意扬声道:“你那夫君究竟什么病?不瞒你说,我在闺中也略通医术,不如帮他看看?”
闻蝉暗道她会什么医术,正要打发人走。
里屋却透出清冽的男声:“既有客,夫人请进来便是。”
这回不等闻蝉反应,刘氏一下便挤进门。
软着嗓音娇滴滴自责:“奴家失礼,可是吵着郎君休息了?”
门外陆英早已赶到,不解望向闻蝉,闻蝉也只能摇头。
她倒要看看,谢云章究竟要干什么。
转念一想,又怕眼盲的事被发觉,见刘氏就要越过珠帘,赶忙拉住人手臂。
“欸姐姐,小心过了病气。”
换来刘氏狠狠一瞪。
扒住她脑袋便咬耳朵:“你好生小气!我那男人你自去取便是。”
闻蝉眨眨眼。
刘氏一撇嘴,又低声道:“算我占你便宜,回头贴补你两支钗便是了。”
“瞧你这头上素的,他也是个小气的!”
小气,小气还跑这么快?
刘氏转头便又换上一副笑面孔,竟要上前替人把脉。
闻蝉在一边冷眼看着,谢云章掩唇咳起来,抬手制止。
“我自小有肺疾,这一淋雨便容易发作,娘子切莫过来了。”
“唉呦……”
刘氏这才又回头,那眼神显然在说“可惜可惜,是个短命的”。
闻蝉只能笑笑。
刘氏转头,见榻间男子低眉捂唇,心更化了三分。
“郎君自幼有疾,不知这家里,可供得起你吃药?”
谢云章道:“实不相瞒,为着我看病,我娘子平日都省吃俭用,着实为我受苦了。”
刘氏接连哀叹,又越靠越近,说话声越来越小,叫闻蝉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那郎君,还住这客栈顶楼,这么好的厢房?”
谢云章亦跟着她压低嗓音,“养病需清净,我夫人住行亦马虎不得。”
刘氏见他压根不阻自己,直接在床边蹲了下来,仰头托着下颌看人。
她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姿态柔媚,颇有几分颜色。
谢云章不动声色地瞥过,紧接着问:“听掌柜说,娘子与夫君在对门长住,可是出身高门?出手如此阔绰。”
刘氏看他看得几近痴迷,当即摇摇头,笑道:“我们呀,的确是做大生意。只不过……”
“不过什么?”
“这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