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却不敢有任何异议,嗫嚅道:“嗯……顾师兄先去忙吧。”
顾昭笑眯眯地转身离开,还未踏入长廊,便听见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从长廊顶上传来。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顾昭抬头,只见红衣青年一手拎着酒壶,姿态随意靠在长廊顶上。
“嗯?杀人是什么呀?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他微微蹙眉,双眸水光闪烁,“我不知道哦。”
陆长风仰头饮了一口酒,酒液浸润唇瓣,又被他舔去,继而淡淡道:“没你事了,一边玩去吧。”
顾昭脸上笑容不变,扯了扯唇,“既然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去看看谢哥,免得他平白牵挂你。”
说罢,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陆长风一怔,依稀想起,曾经自己纵使万般不舍,也因为察觉到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而逼迫自己下山游历人间。
正是太过了解自己,所以除却远离,没有其他法子能抑制这种感情肆意生长。
就连去恋综,也是因为妖魔现世,他实在放心不下。
当年师兄将他从死人堆里捡起来,便曾说,他不必事事以他为目标,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他应先是陆长风,然后才是谢梧的师弟。
陆长风阖上眼,将酒壶中的酒一口饮尽,可若无谢梧,何来今日陆长风。
时至今日,他仍旧惶恐,惶恐百年之前若非谢梧一时兴起偷偷下山又飞反了方向,他或许早已化作北洲冰雪下掩埋的一抔土。
……
“其实百年前那次下山我就想反驳你,若不是赤霄剑被你踩着后异常兴奋,我是绝不可能飞反方向的。”桃树下,谢梧随意找了处凉亭坐下,瞅着不远处两个清扫台阶的外门弟子出神。
玄蝉眸光微顿,执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用灵力加热,递给他,“那日在地宫外,我看见赤霄剑断了,后来晕过去再醒来,师父便告诉我,以后都不用无生花炼药了。”
谢梧挑眉,神秘兮兮凑近,小声道:“你不会其实是剑灵吧?赤霄剑在打造时,就是用无生花的根染色的。”
玄蝉垂眸凝视他:“你希望我是吗?于你而言,剑与挚友,谁更重要?”
谢梧沉默了。
此问题的难度不亚于,道侣与师父掉进水里先救谁。
“嗯……”谢梧托腮,眼珠偷偷往玄蝉脸上瞟,试探道,“挚友更重要?”
然而青年面色淡淡,看不出高兴难过。
谢梧犹豫着改口,“好吧,其实剑也重要。”
玄蝉抬手摸了摸他略显松散的裹在大氅里的头发,“不论是剑还是挚友,都没有你自己重要。”
“谢梧,半年不见,我却远比当初闭关百年时要想念你。”
昏迷中的人不知春秋变化,可醒着的人却每时每刻都在期待,又每时每刻都在落空。
这半年,他与秋月白几人轮流守在榻前,每一次轮换前唯一的念想便是,今日谢梧会醒来么?
谢梧愣住,目光忽而瞥见他腕间的白玉镯,面色一变,终于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事,“快摘下来!”
玄蝉摇头:“虽然你不曾亲口告诉,我们也有所猜测,更别提无数通过寿命点延长寿命的人一夜之间老去,但无人能摘下来。”
第123章 谢哥好甜
害人不浅的玩意想要摘下,却为时已晚,谢梧不信邪,探出左手摸索玄蝉腕间的镯子。
触感温凉,尚且残余着青年身上的热度,但比起白玉,却光滑得更像打磨干净的铜镜。
谢梧气得牙痒痒,“真不要脸……浮世镜本体在哪?”
“白溪曾偷偷潜入典藏楼,并未寻见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