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凑近青年耳边,喃喃道:“他本可以是世间最逍遥的剑仙,即便整个修真界覆灭,他亦可保全自己,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为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畜生,再难握剑了。你知道么,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没有人知道半年前在地宫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回来时,丹田破了,经脉断了,丹云宗上下几千人轮流给他号脉,才拖住他一口气。”顾昭自顾自道,如同情绪失控的凶兽,掐住青年的手微微颤抖,“现在你觉得他醒不醒与你没什么干系?哈……为什么昏迷半年的人不是你?!为什么半死不活被毁丹田的人不是你?!”

青年被他眼底无机质的墨色吓到,惊恐地摇头,想要求饶,喉间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地咿呀声。

顾昭像是感觉不到自己手里还掐着一个活人,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所有人都该为他的醒来而高兴,包括你。”

“如果今日你这些闲言碎语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难受了,我不介意遭受天谴,把你的舌头挖下来,再喂给你,懂了么?”

顾昭松了手,冷冷睥睨着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青年。

目光触及青年眉目间几分相似,更是难掩厌恶。

“说话。”

青年忙不迭点头,也顾不得舌头被利爪穿透的痛,“懂了……弟子一定谨记,绝不再犯!”

顾昭盯着他看了半晌,脸上阴霾褪去,又笑得露出虎牙,“好啦,这位师弟也别跪了,我刚刚只是与你开了个小玩笑,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的,你别害怕呀?待会被谢哥看见了,他还会以为我欺负你呢。”

青年被同伴搀扶着站起身,仍旧因为恐惧而止不住的流泪。

顾昭无辜地眨了眨眼,委屈地拧起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你不会生气了吧?”

青年猛地摇头,尾音打着颤,“没有……没有生气。”

顾昭这才松了口气,微笑道:“师弟不生气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扫地了哦。”

说着还抖了抖耳朵,怎么看都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兽,与先前癫狂的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