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剑的赤焰之力与血饮刀森然寒气冲撞,冰火不融,炸开的气息让整座地宫都开始摇晃。

在王臣一刀刺向他腰腹时,谢梧并未躲开,硬生生抗下这一刀,继而抬手挥剑,砍断了王臣右臂。

血饮刀摔落在地。

谢梧像是察觉不到腰间流淌的血,赤霄剑剑尖抵在王臣喉间,“你输了。”

王臣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刀修,从那日在青山镇上见到第一眼他便已觉不俗,只可惜他的刀意不够纯粹,爱恨掺杂。

一个不够纯粹的刀客,注定会有太多的弱点,更何况妖族本是倚靠自身种族优势作战,本不适合用刀。

王臣喘着气,单臂撑起上身,仰头看着他,眸中似有哀意,“你要杀我?就因为我是妖族?”

“可是谢梧,我生来便是妖,我的父亲死于谢长生剑下,我的母亲死于修士身下,我生来便背负仇恨,我除了报仇,我还能怎么活?!妖族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我又有什么错?你可怜凡人,可怜苍生,就连合欢宗你都能容忍,为什么不可以可怜可怜我!”

但谢梧眼中并未有半分怜悯,只是冷漠地垂眼俯视他。

妖族想报仇没有错,可妖族想做的不仅仅是报仇,他们早已不满足于在无念海北方的妖界繁衍,而是想要争夺人族的栖息地,就像五百年前那样。

王臣身为妖王之子,从来都身不由己。

谢梧闭上了眼,可谁不是身不由己?

就在他闭上眼的瞬间,王臣眼底决绝一闪而过,血饮刀飞入他左手。

噗嗤

“谢梧……”宋九卿张了张唇,瞳孔放大,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提醒他。

血饮刀没入谢梧腹中,与此同时,赤霄剑贯穿了王臣的咽喉,钉入墙中。

他并不想与王臣你死我活,可除却这条路,似乎已无路可走。

谢梧呕出一口浓稠的血,踉跄着跪在王臣面前,他拔出赤霄剑撑在身侧,呼吸急促,沉默看着王臣喉间如泉涌般流淌而出的鲜血。

可除却鲜血,他还看见了融进血里的点点白光,这样的白光,他曾在浮世镜上见到过。

谢梧猝然按住王臣的肩,急切地想要问出答案,“这是什么?为什么你的血里会有这个?是不是那个先生对你做了什么?”

王臣唇瓣翕动,只是眸光柔和地看着他,被赤霄剑刺穿的咽喉,发出断断续续的咿呀声。

谢梧低下头,听见了他几不可闻的气音。

“人妖殊途……爱恨难两全……可我偏要……两全……”

捅谢梧一刀,又死于谢梧剑下,何尝不算一种成全。

他没有因为爱对谢梧手软,没有忘记仇恨,若要他与谢梧形同陌路,那他宁愿你死我活。

王臣眼前的红色身影逐渐模糊,他快看不清了,却仍旧强撑着困意,抬了抬手,插在谢梧腹中的血饮刀感应到主人的意念,继续朝前,如赤霄剑一般,刺透过谢梧的丹田,自谢梧背后飞出,钉入另一面墙中。

谢梧浑身灵力如决堤之水溃散,再也支撑不住,朝前倒进王臣怀里。

王臣勉强勾起了猩红的唇,虚虚环住谢梧的腰,“……你看……我抱到……你了……”

谢梧感受着自己被刺穿的丹田,耳边早已听不清王臣的疯言疯语,他竭力想要阻止灵气流泻,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亲自感受到他埋头苦练了百年的修为如沙漏般转瞬即逝。

王臣怔怔望着他因为痛苦而皱紧的眉,咬紧的唇,突然又觉出一丝迟来的后悔与疼。

于是他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左手化作利爪,挖开了自己的丹田,将那颗泛着莹润红光的妖丹塞进了谢梧嘴里。

妖丹融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