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殊恩似笑非笑,抚摸过鱼鳞刀的纹路,“费解?寡人也有些费解, 从小到大的交情,还比不过女人一两句的软话。”

“皇兄,你们认识?”

小王爷插一句嘴。

魏殊恩看向商陆,何止认识呢, 十四岁之前,他闯荡江湖,这家伙算是他的莫逆之交,他杀人,他救人,互看不顺眼,又差一点拜了把子的那种,后来他登临宝鼎,欲要一统中原,手段难免暴戾冷血,触到了少年商陆的底线,两人就此决裂。

他想不到,少年再度重逢,竟会在龙荒朔漠。

他更想不到,他被绯红灌下的滴天髓,是年少知交一手配制的。

他还帮着绯红隐瞒他!

“她没有吹我耳风,是我自愿的。”商陆没有抬头,“暴君,人人得而诛之。”

魏殊恩斜睨,“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暴君呢?”

绯红跟商陆同席而坐,手指垂落,似蜘蛛织网一样,爬上了他的手窝。

她竟还笑得出来,“是呀,商大夫怎么知道我不粗暴的?”

商陆脖颈青筋微微起伏。

暴君肆无忌惮把玩医者的手,煎盐迭雪般的洁白,细闻之下还有一股干燥的药味,绯红就顺着他的手背爬动,指尖掐进了他那浅浅的手窝里,按得仿佛出水,有种意外纯情的肉感。医者抿着微薄的唇瓣,竭力克制着喉咙的滚动。

医者想骂人了。

她怎么每个场合都这么乱来?!

他正要挪开她的手掌,触及到一片纱布,那是她被箭矢伤到的地方。

他昨日亲手包扎的。

商陆不敢动了,他隐忍压眉,收敛声息。

反正她也玩不了多久。

魏殊恩率先看出端倪,他忽然越过身,膝盖压着桌案,一把擒住绯红的手臂,将她拽得一歪。但另一只手揽住了绯红的肩膀,带着她后退,商陆皱眉,制止他,“你干什么?别碰她!她的伤口还没有好!”

绯红顺势歪坐在医者的怀里,衣摆凌乱交缠,还掀翻了旁边的玲珑熏炉。红衣落入白衫里,像是雪地里开的一株胭脂梅,盛极,艳极。

无比碍眼。

魏殊恩强行横臂,将绯红硬揽了过来。

商陆守着棋盘,不肯轻易退让。

“别担心,我就是去他怀里,坐坐。”

修罗场中,绯红游刃有余地谈判,拨弄局势,“先生再扯我,那可真是五马分尸了。”

商陆的唇上齿痕加深,他脸色微沉,缓缓松开了手。

魏殊恩抱起了绯红,直接往外走。

营寨之外,是一片郊野,莎草茫茫,云影渺渺。魏殊恩站在小溪旁,威胁性抬着手臂,悬空着人,“你跟商陆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那么在意你?”

“军医呀。”

绯红还侧了侧身,手臂下落,试图捞一把溪水。

“军医?”魏殊恩冷笑,醋味弥漫,“什么样的军医,能好到岔开双腿,让你坐他的怀里?莫不是那种打着医者的幌子,望闻问切,脱衣换药,投怀送抱,趁机上位的吧?还是他菩萨下凡,要亲自普渡红尘众生呢?”

绯红凑近他,拿捏软肋,“也许是朋友妻,更想要呢?”

嘭!

魏殊恩面无表情,双手一抛,将绯红扔进了溪水里。而水花四溅的同时,他也被绯红踢中了后臀,猝不及防摔一跤。两人在水里狠狠干了一架,浑身湿透,筋疲力尽。绯红压着魏殊恩的胸膛,甩开了乌靴,抽出了自己浸湿的纱袜。

她拎到他面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这可是国师给咱们准备的新婚贺礼,可惜你走得急,没穿上,倒是便宜了我。这纱袜,你可别小看它,它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