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我被你帅得失眠了。”

“是吗?真是罪过。”徐骁睡了个好觉,舒服地喟叹一声,握住她的手,“早上吃什么?”

“我煮了小米粥,煎了两个菜饼。”她回握,“你要是困可以再睡会儿。”

“不睡了。”他揉揉眼睛,去里间洗漱完,出来见她已开了窗,正在整理床铺。晨光中,她扎了个低马尾,穿着宽松的白色毛衣,背影温婉可人。

他走过去拥住了她:“待会儿去趟超市吧,牙膏和沐浴露快用完了。”

“好。”

他的手不自觉地覆上她胸前的柔软,却立刻被她打掉:“干嘛。”

“你身上好香。”

“香吗?”陈夏疑惑,“是洗衣液没漂清,还是洗发水?我怎么闻不到?”

徐骁不答,只笑,搂她愈紧。昨晚要不是她哭着求他,他不会心软到中途去冲澡:“昨天……是不是还欠一次?”

陈夏脸上发红,从他怀里挣脱:“……欠你个头。”

两人难得有不被公事打扰的周末。在家窝了半天,逛完超市,看了演唱会,第二天就去盛安附近看房。

徐骁想买,陈夏想租,看了几套没满意的,徐骁玩笑说:“要不去新盘看看,买了就当婚房。”

陈夏和以往一样不接茬,他也摸摸鼻子,很快岔开话题。一年了,何时是个头?他屡次想问她怎么才能升级恋爱关系,她却总能把他的话堵回去。

真是憋死个人。

徐骁继续憋着,也继续忙碌一周。到了赴约这天,他带着陈夏驱车来到石林村,没直接去村里,而是先绕到了矿山。

自打项目开工后,底下人办事妥当,徐骁基本个把月才过来一次。集中开采平台已经投产,每天有满载的车辆扬尘进出。其中大部分是诸力的车队,也有部分是他争取来的以盛安名义雇佣的司机。

矿山的开发解决了附近几个村里的壮年劳动力就业问题,且待遇福利丰厚,盛安的好名声也传了挺久。徐骁知道这是把双刃剑,万一盛安经营不善,甚至要从人力这块节约成本,激起的怨气会比同行更多。因此他不敢放松,很关注这一片区的薪酬设计和员工流动情况。

他远远观望了会儿,正打算去办公区转一圈,陈夏却接到了王诚的电话,于是他掉头往村里开。

饭菜准备得很丰盛,桌边也坐了很多村干部和村民。组局的名义是感谢,徐骁听王城说完场面话,受了几杯敬酒,再等他把一位位陪客送出门。

热闹的气氛过后,才是要悄悄说的要紧事:九月九发的米面油还没吃完,干部们就急着来拿额外的红包。

徐骁早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推脱不过来此,却不想他如此直白。他打心底厌恶这种做派:“你这是拿我当猪宰呢。”

王诚赔笑:“可不敢这么说。这一年您辛苦,我们也辛苦,这眼看着开采量越来越多,我们替盛安高兴,也想跟着沾沾光。”

“沾什么光,我都愁得睡不着觉了。”

“怎么?”

“心慌呗。”徐骁夹了筷青菜,王诚忙给他把盘子移近了些。徐骁重新放下,“我吧,以前没心没肺,现在每天晚上一闭眼,就看着钱长着翅膀一张张地飞呀、飞呀。项目铺开,我得算今天用了多少钱吧,可这钱又不全是我的,所以早上睁眼,还得算要还银行多少钱。”

“你看,这不是你们大富豪的苦恼吗?我们这些人,想跟银行借钱还借不出这么多。”

徐骁似笑非笑:“人人都有苦恼,你不理解我的,我不理解你的,大部分都得自己扛着不是。”

王诚脸色微变,陈夏放下手机,起身给众人倒浓茶。王诚叫停:“陈助,你歇着,你和徐总赏脸吃饭我就感激不尽